果然,後半夜,初雪來臨,初時一片一片,希希灑灑的,待到天快亮的時候,雪勢也慢慢的大起來,隻是半夜的光景已經白了世界。
茫茫的草原上麵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蕭正楠立於雪中,習慣了夜半時分趕路了,這時清靜,而且,不用殺人,特別是在下雪的時候,這純白的世界可以掩蓋一切的罪惡,是殺人的好氣候,卻也是殺人最是矛盾的氣候,血,侮辱了這一份潔白。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雪的已經忘記了,但是偏偏這樣的時候,天似乎越是不遂人願,又有人找來了,這次來的好像有七八個之多。
蕭正楠收回深思,臉上的原本溫和的表情也變得冷峻,一如冰雪。他被包圍了,八個人,蕭正楠環視一周,現在來的人修為一次比一次的高,這次的人群中,已然有了仙之一流的人參與了。
“你就是蕭正楠?上次棲息之城三裏坡外的人都是你殺的?”問話的是那個修為最高的地仙,這八人中唯一的一個仙人。
蕭正楠突然就想笑,這些人還真奇怪,既然是來追殺他的,為何每次都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仿佛自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似的,誰都欲殺之而後快。“動手吧。”蕭正楠已經懶的和這些人廢話了,無論如何,他們來了就不會罷手的,說完也不動,等他們來襲。蕭正楠現在一直還在堅持一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要等別人開始攻擊了才會不給自己留下絲毫轉圜的餘地,殺人雖然已經不會過多的影響他的心誌了,但是,殺人終究不是好事,他不是惡魔,所以他,並不喜歡殺人。
這次的人顯然是來自一個派別的,因為他們用了陣法,雖然威力不強,但是足以牽製住蕭正楠了,一如既往的祭出修羅刺,如今修羅刺上的血色越發深沉了,但是殺伐之氣反而內斂的越發嚴實。
“既然你不知悔改,沒有絲毫向善之心,貧道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抓你回去,讓你悔過自新。”然後八人都動了起來,圍著蕭正楠。
“抓我回去,就憑你們。”蕭正楠最鄙夷的就是這種人,忍不住還是怒了,不知道為何,也許是修羅刺的原因,每次隻要祭出以後,都感覺自己更容易怒了,自己本來修行的法則是想以刺殺為主的,每當現在,反而有點殺伐的霸氣。
當然這話也能激起他們的憤怒,其實又有幾個人知道蕭正楠的實力,如今各自的修為在人間也是小有名氣的,讓他們擺陣來狙殺,還是有人想不通的,所以陣法蓄勢的過程中,有人先攻擊了。
那人使的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仙劍,仙劍祭出,隨著陣法而動,風雷變色,這一擊也有了仙人攻擊的強度,蕭正楠是擦著邊躲過去的,劍去勢很疾,刮的麵目生疼,但是卻又是無比的真實,蕭正楠覺得心跳的真的太真實了,自己也在一瞬間幾乎是愛上這種感覺。
於是對於連綿攻擊的每一刀一劍,都是刻意的劃著邊沿走過,麵孔幾乎貼著別人的眼睛,卻沒有攻擊他們,隻是——微笑。
隻是蕭正楠那滿臉的傷疤,不就沒有那麼和善,更何況在戰鬥這麼緊張的時刻,麵孔還在你的麵前放大,其實這樣的時刻再溫和的笑容也是猙獰的,他可以被理解為,殘忍,戲謔。以致後來連天空降落的雪花,偶然飄到眼前的時候都會疑心隨時都可能變成那張猙獰的麵孔。
其實這法也都了不久,眾人的修為也堪稱不俗,那陣儼然不再穩健,所有人的士氣也已低落,包括那個地仙,他沒有低,都說這人修為連金丹都沒有,隻是因為有魔器,擅長隱殺之術,如今看來傳聞怕是不對,這人,修為也是高絕才對。
雪開始大了,天色也明亮起來,風氣,雪開始狂舞。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能再進入他們的空間,這一群人卻是靜止起來,八個人以蕭正楠為中心,每人各占據一方,呈八卦之象,蕭正楠正在抗衡他們的壓力,這八卦之象居然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旋轉的更加瘋狂,現在雖然他們全心全意也隻能堪堪困住自己讓自己無法動彈,但是長時間下去,自己恐怕神識要是被侵入,哪怕隻是一瞬的失神都可能造成死亡。
蕭正楠現在不能動隻能以秘法催動手中的修羅刺,修羅刺動了起來,飄出蕭正楠的手掌,然後慢慢的順著陣法中的潛流旋轉起來,雖然修羅刺旋轉的時候像是失去了控製似的,在空中四處亂飄,但是每當那刺偶然對著人的時候,那人還是會忍不住的心頭顫動,傳說中的魔器,能斬斷仙根,吞噬輪回的默契,當年不少仙人都是一次被絞殺的。當然蕭正楠當然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