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卻看她一眼,沒有關門,轉身往客廳走。
遲芒盯著那條沒關實的門縫,開始思考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讓她自己進去拿,還是要她等著,他拿來給她?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出來,遲芒糾結地撓了撓耳朵,斟酌著要不要進去。
但是,他們又不熟,就這麼進人家門好像不太好。
就在她準備替他合上門轉身回301時,鬱卻捏著個水果盤走了回來,半推開門,把水果盤遞給她。
水果盤還是濕的,剛洗過的,他的手指也濕著,拇指指甲上沾著一滴晶瑩水珠。
他伸手把水果盤遞出去時,那滴水珠正好滴了下來,砸進門檻的縫隙裏。
遲芒回到301之後,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
晚上躺在床上時,她才驀然想起來,除了水果盤,還有個瓷盒子也沒拿回來。
不過就一個瓷盒子,要是特地去找人要回來,顯得她太小氣了。
遲芒索性忘了這茬事,轉頭便陷入夢鄉。
隔天去了學校,早自習時老班喊她去了趟辦公室詢問關於搬宿舍的事。
遲芒簡單解釋說住在外麵比較清淨,而且下學期開學就高三了,住外麵更方便學習。
老班知道她這話隻是借口,不過也沒說什麼,隻叮囑她好好學習不要被別的事影響,很快便讓她回去了。
寧可戴早上又遲到了,半路進來正好被老班抓了個正著,被訓了半節課,好不容易從辦公室回來,已經下課了。
她走到教室門口,正好同抱著作業本準備去辦公室的學習委員路昕昕打了個照麵。
寧可戴故意擋著門,一臉譏誚:“這不咱們熱愛學習的學委麼?今天又要去打什麼小報告啊?”
路欣欣厭惡地看著她:“好狗不擋道。”
寧可戴嗬了聲,大大方方說:“哦,我是狗,那我擋了哪個畜生的道?”
路欣欣臉色難看得要死,班裏人不少人都在看熱鬧,她同宿舍的其他兩個人都沒打算幫她。
遲芒坐中間第二排,看了眼門口的情況,軟乎乎地喊:“戴戴。”
寧可戴抬頭。
遲芒抽了本數學書出來,用她獨有的軟妹腔不緊不慢地說:“戴戴,咱們是人,不要和別的什麼東西計較,快進來,馬上要上課啦。”
班裏陷入一片寂靜。
路欣欣抱著作業本的手直抖,遲芒什麼意思?不就是罵她不是人麼?
她剛要轉身和遲芒對峙,肩膀就被人推了一把,寧可戴高高興興踩著步子進了班,一邊嫌棄地拿紙巾擦手,嘀嘀咕咕。
“好臭!一大早上就摸了一坨屎,好惡心啊……”她蹭了蹭遲芒,撒嬌,“我的芒芒,快給姐姐擦擦手,髒死了。”
遲芒接過紙巾,一根一根手指給她擦幹淨。
路欣欣臉色黑得要命,寧可戴挑著眼角挑釁地瞪著她,她緊了緊手指,憋著氣走出了教室。
見她走了,寧可戴也不裝了,抽回手,氣憤道:“媽的,早晚有一天老娘要把證據甩她臉上,不要臉的東西!”
她說這話時,眼睛狠狠地掃向第四排,被她掃見的兩個女生默默低下頭,什麼話也不說。
於是她更氣了。
遲芒反而十分悠然自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戴戴,你會背了沒呀?李老師上課要提問的。”
寧可戴:“……”
操。
一腔怒火就這麼被無情澆滅。
高二總共二十五個班,但隻有五個文科班,一到五班,都在五樓,八中重理輕文,文科班隻有一個尖子班,就是遲芒所在的一班,樓下全是理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