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把最後的希望壓在遲芒身上。
幸好,幸好。
遲芒把她從絕望的深淵裏拽了出來。
-
時間拽回到中午,鬱卻家裏。
“GHB,就是,那個什麼,神仙水……”
遲芒簡單敘述完過程,夏蘭洲同意她這麼做,說到GHB時遲芒有點尷尬。
整件事,她講得很快,表情也跟著講述的進度而變化,時而憤怒,時而心疼。
她是真的感到難受。
夏蘭洲就是她同班同學,她這些天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到夏蘭洲身上的變化,夏蘭洲說失戀,她就真的天真地信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最好的朋友的,遲芒多幸運,才認識了寧可戴。
可夏蘭洲不一樣,她和很多人都是朋友,但也僅僅隻是朋友,真正的交心好朋友,她沒有。
鬱卻動手的速度遠遠超乎遲芒想象,他甚至都沒在乎什麼違法不違法。
遲芒想翻陽台回去拿夏蘭洲的手機,卻被鬱卻揪著後領提到門口,威脅。
“你再敢翻陽台,我真讓人過來把陽台全打通。”
遲芒踢了踢小短腿,不敢反抗,隻好委屈巴巴地從大門出去。
她敲響自家的門,來開門的寧可戴詫異極了,搞不明白她是怎麼從臥室飛到門外的。
遲芒找借口要了夏蘭洲手機,重新回到鬱卻家。
夏蘭洲手機裏有單天維的信息,追蹤起來更方便,接著再從單天維的手機信息裏篩選出其他有可能備份視頻的人和儲備設置……
遲芒三人下午還要上課,等她放學匆匆趕回來時,鬱卻已經全部解決了。
遲芒信任他,既然他說解決了,那就一定全都解決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鬱卻說的解決,並不僅僅是視頻。
當天晚自習,八中校園內警車鳴笛不止,高三樓陸陸續續被帶下去好幾個戴著手銬的男生女生。
以吸\/毒\/販\/毒的罪名,做過那些醃臢事的幾個人,一個不落地全被狼狽地銬上警車。
夏蘭洲親眼看著他們被推進警車,直到警車的車燈徹底消失在遠方,她才崩潰地大哭起來。
除了遲芒和寧可戴,別人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邊哭邊笑。
大概是瘋了吧。
-
深夜。
遲芒細心地給夏蘭洲掖上被子,夏蘭洲睡得熟,頭發落到白皙的臉上,迎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整個人脆弱得緊。
遲芒無聲歎了口氣,抬手輕輕將她臉上的頭發撥開。
夏蘭洲身體打了個噤,喃喃了一句“不要”,眉心緊緊蹙到一起。
她做噩夢了。
不過隻是幾秒鍾的時間,夏蘭洲再次平靜下來。
遲芒沒再做多餘的動作,在黑暗中靜靜凝視夏蘭洲熟睡的臉。
晚自習之後,夏蘭洲不想回宿舍,也不想回家,她和單天維那些事,她家人都不知道,她也不敢讓他們知道。
她們家隻是個普通人家,根本就沒辦法拿單天維如何,與其叫父母家人一起痛苦,倒不如她獨自承受。
遲芒將她帶回自己家,安置好她,這才心事重重地走到陽台透氣。
她隻是個局外人,哪怕知曉這一切,也無法真正幫夏蘭洲做什麼,可即便清楚自己的無力,她仍然感到難以言說的難受。
夏蘭洲才17歲啊,卻承受了連成年人都無法承受的痛苦,之前那幾天她究竟是如何撐過來的?周圍的人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就連遲芒,曾經最有可能察覺到的,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