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班,微翹的房頂流瀉下大片的陽光,鬱卻戴著一頂銀灰色的帽子,帽簷切割了大半的光線,隻有唇尾附近還殘留一點細光。
遲芒吞下嘴裏的豆漿,不由自主就想起剛才隔壁兩個女生談論的話題。
鬱卻買了兩頂情侶帽子。
他是不是對帽子有什麼執念?因為她前幾天戴了周厭語的情侶帽嗎?
遲芒又聽見隔壁姑娘小聲說起話。
“啊,過來了!”
“是不是來吃早餐的啊?”
遲芒看著鬱卻冷色的瞳孔,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些心虛。
鬱卻在她對麵坐下。
隔壁兩個女生息了聲兒。
鬱卻坐下之後,不說話,也沒點早餐,就安安靜靜地看著遲芒,搞得她不由審視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審視半晌,她尷尬地喊來了老板:“那個,我還要一屜蒸餃和……”
話音不確定地停下,她看了看鬱卻:“大神,你吃梅菜扣肉的包子麼?”
“這個就行。”
鬱卻慢吞吞地說,拉過她前麵的包子屜,裏麵孤零零躺著一個包子,白白嫩嫩的。
“啊,”遲芒眼睜睜看著他把她的包子咬進嘴裏,眼神閃了閃,轉頭對老板說,“那,再加兩屜小籠包吧。”
等老板過去了,遲芒才眨巴著大眼睛,無辜地望著鬱卻:“你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呀?以前不是都到上課時間才起的嘛?”
鬱卻看她一眼,剛剛吃了個包子,有點口渴。
他皺了下眉,自言自語似的:“渴了。”
遲芒愣了愣,起身,準備去給他拿喝的:“你喝豆漿還是粥?或者蛋湯?豆腐腦好像也……”
鬱卻直接拿起她的豆漿,從容不迫地喝完了剩下半杯。
遲芒呆滯地補完剩下的話:“……有吧……”
隔壁的女生震驚得嘴裏的包子都掉了下來。
“哦……豆漿啊。”
遲芒忍著快要蔓延到臉上的羞意,快步去外麵拿了兩杯新豆漿回來,一進門就對上那兩個女生羨慕嫉妒恨的眼睛。
——我們講話的時候你居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是人嗎!
遲芒咳了聲,別開眼。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聽她們說話的。
有點不太習慣地吃完早餐,臨出門時,鬱卻從書包裏摸出一頂新帽子,輕輕扣到遲芒腦袋上。
遲芒第一反應是,糟糕!
她趕緊轉頭看後麵那兩個女生。
果然,那兩人臉上的控訴都快變成棍子紮到她臉上了。
——那是情侶帽!情侶帽啊!你們是什麼關係啊!是不是情侶是不是情侶啊!
鬱卻仿佛沒感覺到,低頭替她撥正了帽子,淡淡說:“遮陽。”
遲芒捏著帽簷,小聲反駁:“你就是故意的。”
鬱卻大方承認:“對,我是故意的。”
遲芒:“……”
下午上課,寧可戴不知道從哪聽來情侶帽這事兒,時不時就拿它打趣遲芒,氣得遲芒用力把帽子塞到桌肚裏,恨不得以後都不要再見到它。
然後沒過兩分鍾,她又心疼地把帽子拿出來,拍了拍,撫了撫,將帽子上的折角褶皺都弄平了才算完事。
“對了,學校過段時間有個什麼優秀學子活動,還要請個形象大使過來替學校做宣傳,你知不知道?”寧可戴忽然說。
遲芒:“優秀學子好像聽說過,形象大使的事情沒聽人說過誒,你怎麼知道啊?”
“我哥說的,”寧可戴說,“我哥有個朋友追星,最近正在追一個國外的明星,聽說那明星最近剛好回國,好像要在國內發展,不過……”
“不過什麼?”遲芒好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