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1 / 3)

看不清人了,但他仍舊出自條件反射,防備地問了兩句:“你幹什麼?你們什麼關係?”

鬱卻將爛成一攤泥的小姐姐扶靠著櫃台,吩咐酒保看著小姐姐,接著才回答鄧朝言的問題:“我們一個姓。”

意思是,他們倆是兄妹或者姐弟。

酒吧裏蠢蠢欲動的人群稍稍平息下來。

鄧朝言卻沒有過於放鬆,因為他看見這個看起來有點瘦瘦的男生單手解開了黑色馬甲的扣子,動作優雅,像是即將換上貴族新裝去參加宴會的伯爵。

鄧朝言懵逼地看著他,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鬱卻抬手拍拍他肩膀,說:“你剛才是在幫我姐?”

鄧朝言點頭。

鬱卻說:“謝了,等下還要麻煩你繼續看著她,我得先處理這邊的事。”

鄧朝言想說,難道你想一個人單挑那群公子哥?

先不說他能不能打得過,單就那群紈絝們家裏的背景,尋常人就惹不得了。

他沒顧慮完,就見鬱卻已經解開了最後一顆馬甲扣,隨手將馬甲脫下來,搭在椅背上。

鬱卻抬眼看著對麵一群小孩,冷冷淡淡地問了句:“你們都打過我姐的主意?”

對麵像是被他威懾到了,一時之間噤聲不語,倒算是默認…

鄧朝言靠著吧台緩過來了氣,再看過去,發現鬱卻輕輕拍了下放馬甲的椅背邊緣,轉椅被他拍得不受控製地轉起了圈圈,馬甲依然安穩地搭在上麵。

以至於鄧朝言日後每每想起這一天,印象最深的不是小姐姐的酒量和美貌,也不是鬱卻動手時的利落帥氣,而是一個搭著黑色馬甲並且懵懵懂懂轉著圈的轉椅。

之後的過程略微有些玄幻,鄧朝言米幻地旁觀了全過程,最後隻記得鬱卻放馬甲的那個轉椅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黑色馬甲穩如泰山地霸占著椅背。

不多久,鄧朝言踩著輕飄飄的腳步跟著鬱卻平平安安地走出了酒吧,鬱卻和他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大清了,隻記得意識昏迷之前,他問了個特別傻逼的問題。

“哎兄弟,你那件馬甲是不是忘拿了?”

鄧朝言再醒過來,在醫院病房,鬱卻和他那位漂亮姐姐鬱暖下午一起去探望他,鄧朝言受寵若驚。

打那以後,他就下定決心遠離那些狐朋狗友,想盡辦法也要和鬱卻交朋友。

他們這個圈子,想找到一個真性情的朋友,實在太難了。

他認識鬱卻三年,除了第一次那天見過鬱卻的情緒波動和人間煙火氣兒,其餘時候,他見到的鬱卻大多一個模樣。

鬱卻朋友不多,在國內的就兩個,一個鄧朝言,還有一個是危玩。

危玩平時喜歡花天酒地,沒什麼事懶得找鬱卻,所以嚴格來說,鬱卻就鄧朝言那麼一個朋友,鄧朝言也給他介紹過別的朋友,大多都隻是點頭之交。

鬱卻性子冷,骨子裏藏著孤僻和驕傲,幾次下來鄧朝言就摸清了他的脾氣,便沒再多此一舉給他介紹朋友。

在鄧朝言看來,鬱卻其實活得隻能算半個人,叫他卻神也不乏這個因素。

可遇見遲芒之後就不一樣了。

具體怎麼個不一樣,要鄧朝言說,他能說上三天三夜。

打那之後,鄧朝言就愛上了“唯恐天下不亂”,這天下愈是亂得厲害,鬱卻和遲芒的感情一定就愈是穩固。

——鄧朝言如此自信地想。

他倒是不會攪渾水攪得多厲害,頂多就是從後麵故意推遲芒一把,然後再繞到前麵愉快地將她直接推進鬱卻懷裏。

你看,做兄弟的做的這個份兒上,是不是特別不容易?

鄧朝言感動天感動地地回憶著過去種種的辛酸,而後終於回歸現實,催促旁邊看熱鬧的趕緊去小賣部買兩袋瓜子回來,接下來說不定有一場好戲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