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堯,比賽加油!你一定可以獲勝的!”
傅清禾後退一步,像是受驚的小鹿,說話時舌頭都有些不利索。
獲勝。梁漠堯在心裏念著這兩個字。
獲勝了,他就會高興嗎?獲勝了,他就會實現自己的理想嗎?獲勝了,他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參賽者都想跟崇華簽約,除了梁漠堯。不是他高傲看不起崇華,隻不過……崇華是何家的產業,而何弋陽正是公司的總負責人。
梁漠堯又怎麼會自己送上門,被何弋陽束縛?他是身不由己,被何弋陽禁錮。
“謝謝你。”
又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她穿得很樸素,普通的羽絨服,普通的褲子,普通的鞋子,把她放在人群裏他絕對無法發現她。不過,她的那一頭長發卻十分吸引人,烏黑亮麗,柔順如瀑布。
“這麼多年,唯一沒變的就是你的頭發了吧。”
梁漠堯握著她的發像是看見了時光那一端的小女孩般,他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能不被時間改變的東西,是什麼呢?
感情,相貌,身份……每一樣都在被時間雕刻,無法保持原樣。
就像他們兩人,隔著分別的時間,感情就不會改變嗎?
他們現在彼此又是如何看待對方的呢?
“堯堯,沒有哦。”傅清禾低著頭,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雙手握拳似乎在忍耐什麼。“可能你不相信,不過,約定和信念是沒變的。”
她也許不優秀,也許不堅強,但是,她很執著。
許多年許多年,隻為一個人,一件事,一段情執著。
梁漠堯罵她死腦筋,傅清禾笑笑,之後的之後,她的終結,他又何嚐不是死腦筋?
他沉默了一陣,傅清禾好像聽到了他微微的歎息,又好像沒有:“你努力讓我相信吧。”
背過身的那一刻,是誰心動,是誰心軟。
他們之間,沒有先愛與後愛的界限,隻有漫漫時間的隔閡。
距離登台表演還有一段時間,傅清禾已經被梁漠堯找人送回到觀眾席。而上台順序在他前麵的夏逅也已經去前台準備。
梁漠堯一個人坐在休息室,在鏡子麵前低著頭,他不想看鏡裏倒映出的那張臉。
昨晚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倒放,那感覺就像是臨死之前的走馬燈。
“你是誰!把我的堯堯還給我!!”
身體上的痛苦遠沒有心裏的疼痛來得深刻。被收養之後,這種事已如家常便飯。
看似光鮮的身份,誰又知道裏麵的總總隱情。
母親拋棄他,卻又把他作為養子接回來。為什麼呢?為什麼不放他自由,給他普通的人生呢。
梁漠堯無法否認,當聽說領養自己的人就是拋棄他的母親時,自己心裏那種驚喜是真的發自內心,他其實也不是無法原諒母親的。雖然表麵那麼固執,可他也是異常地渴望著母親的疼愛。
而事與願違往往在人們迫切的期望一件事情的時候降臨。
到了何家,他第一眼所見到的不是母親,也不是養父,而是何弋陽。
這三個字是他一生的噩夢。
第25章 作何選擇
縈繞一生的噩夢從來不會被輕易散去。
寂靜的休息室, 沉默的梁漠堯。
前台播放的伴奏絲絲縷縷地滲透進這個封閉的空間,衝擊著梁漠堯此刻混沌的心情。
夏逅應該已經在台上了, 這首曲子正是他的。
禮貌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不輕不重, 來者應該是個很有修養的人。
梁漠堯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