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車門前不是能讓她糾結的地方,她隻好將那話藏下去,轉身上了車。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她一貫喜歡這個位置,因為可以在路上看著窗外發呆。坐好後她隨意往窗外一瞥,驀然發現梁漠堯還站在那裏沒有離開,隔著窗子,他正抬頭看著她。
未說完的話再次湧上心頭,她咬著嘴唇,內心依舊掙紮。不能親自說給他聽,留下一種遺憾,也未免不是好事。
他們的緣分還沒有止步。
傅清禾對著玻璃哈氣,梁漠堯挑眉詫異地看著她這異樣的動作。玻璃被白色的霧遮住,她伸出手指在上麵寫字,一筆一劃,寫出了三個字。
第一行是……“喜歡”。
第二行是……“你”。
寫完之後,傅清禾對著窗外的他粲然一笑。許多年之後,梁漠堯依舊十分清晰地記得她的這個笑容,難以磨滅。
寫完沒多久,傅清禾又迅速抬手將玻璃上的字抹掉,然後裝成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朝梁漠堯揮手再見。
車子發動,梁漠堯緩緩抬手,跟她揮手告別。
傻瓜,為什麼非要表達出來呢?他明明在努力躲避這句話的,她說了出來,那他又要怎麼去逃避呢?
“傅清禾,你該練練怎麼寫反字,不然我怎麼能看懂玻璃上倒著的字?”
不自覺的笑意在嘴角蕩漾開,暖流徐徐流進心窩,也許離開這裏的這段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梁漠堯的確是來跟傅清禾告別的,因為他高三,這個時期正是各種藝考進行的時候。下半個學期他都不怎麼會去學校了。而且,作為剛出道的歌手,他也要接受越來越多的曆練了。
麵對她的感情,她的決心,她的告白……他會迷茫,會害怕,會……動心,誰又能做到冷酷無情?
梁漠堯做不到,對她,他始終做不到。
也許是因為她從小時候起就愛纏著他,她總是令他厭煩,總是令他措手不及。那又如何呢?如果沒有她,他又要度過怎樣寂寞的一生?
所以他不後悔,不後悔選擇有她相伴的道路。
梁漠堯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傅清禾所坐的公交車早都看不見影子。他將手插在口袋裏,微笑著離開公交站。
“等我。清禾。”
等我,努力讓我們在一起。
夜色籠罩著整座城市,市區燈光旖旎,五彩斑斕。崇華公司大廈頂層,寂靜寬敞的辦公室裏,燈光灰暗,盈盈月華和彩色霓虹燈將室內照得蒙蒙亮。一個人影正依靠在沙發上,望著窗外。這時,一陣鈴聲響起。他伸手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按了接聽鍵,動作優雅高貴,一看便是出身不平凡。
“……是嗎?叫什麼名字?”他的臉上露出一個邪佞的笑容。“傅……清禾嗎?”
掛了電話之後,他從沙發上站起,踱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來,以後的日子會更有趣了。漠堯,我的弟弟。”
梁漠堯,與傅清禾。
這讓他十分期待。該給她們怎樣的一個未來呢?
日子過的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慢。轉眼,高考最後的百天倒計時就在每天忙碌的時候溜走了,高三黨們終於要解放了。而負責繼承遺誌的高二黨們,開始了苦痛的日子,新一輪高考倒計時。
對於身為藝術生的傅清禾來說,課業的壓力不是很大。讓她忐忑不安的反倒是美術成績。這是最後的時間了,高三下學期她要去各個美術學校參加考試了。而堯堯也已經畢業,她對學校的幻想也少了一大半。
在傅清禾的高三,她主要忙著學習畫畫,舒緣和林以墨忙著學習高考必考的幾大主科。就算忙得腳打後腦勺,他們三個也還會忙裏偷閑,周末或節假日來個小聚餐。不過,畢竟已經成為高三的學生了,有些事情還是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比如舒緣家裏人對她和傅清禾交往的態度,還有因為課業變得更加繁忙的林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