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傑憤憤大叫,與陳柏洲越砸越歡。

少年人總是富有活力,即便是爭吵打架,也隻是因為精力過於旺盛,無處發泄罷了。

十分鍾下來,兩人都頑強地沒有踏出固定區域,邵顯即刻喊停。

兩人停止對戰,均看向邵顯,等待戰鬥結果。

邵顯搖晃手裏的記錄本,笑眯眯道:“自己過來看。”

錢文傑奔跑著湊近,伸腦袋一瞧,頓時非常不甘心,憤憤瞪向陳柏洲,“怎麼可能!”

“怎麼,不相信我的公正?”邵顯用記錄本輕拍他大腦袋,哼笑一聲。

陳柏洲慢慢走過來,坐在邵顯身邊,並未在意最後比分,淡淡道:“願賭服輸。”

“賭什麼?”錢文傑詫異,“我倆沒彩頭吧?”

邵顯也好奇,扭頭看向陳柏洲。

陳柏洲半張臉隱在圍巾內,鬆軟的頭發上積落許多雪花,有些調皮地掛在額前,襯著一雙泛著微藍的眸子,愈發澄澈透亮。

“有彩頭,”他認真看向錢文傑,“我贏了,說明我們剛才的爭執已經有了結果,你得服從。”

“哎等等,你說什麼?”錢文傑眉頭緊皺,“我啥時候答應的?”

陳柏洲一本正經問:“我們因為什麼打雪仗?”

錢文傑一愣,忽然反應過來,忍不住反駁:“那算什麼彩頭?”

然而,麵對陳柏洲沉靜的眼神,他很難繼續反駁下去,隻好尋求邵裁判的幫助。

“顯顯,你來評理,我和他有說過彩頭的事情嗎?”

邵顯看看錢文傑,又瞅瞅陳柏洲,忽然站起身,微微一笑:“這可不關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說完就脫鞋進了客廳。

客廳暖氣足,他脫下羽絨服,穿著圓領白色線衣,往沙發上一躺,懶洋洋道:“過幾天就是除夕,柏洲,咱們得去老宅跟爺爺一起過年。”

陳柏洲應了一聲,倒了三杯溫水過來,放在茶幾上。

錢文傑伸手去拿,就見陳柏洲看了一眼自己。

他微一愣神,然後像是想起什麼,無奈道:“行行行,我服了你了,我以後就按照你說的做,好吧?”

反正顯顯又不是香香軟軟的妹子,不碰就不碰。

邵顯在旁邊瞧著,不禁想到前世一些事情。

前世的時候,錢文傑經常在自己耳邊吐槽傅柏洲,那股嘚瑟勁兒,他一直記在腦海裏。

反正錢文傑公開懟傅柏洲,從來就沒贏過。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笑起來。

“顯顯你笑什麼?”錢文傑好奇問。

邵顯喝下一口水,眸子半眯著,漫不經心道:“沒什麼。”

幾天後,除夕來臨。

邵家人同往常一樣齊聚老宅,陪邵老爺子一起守歲。

陳柏洲前兩年也是在老宅過的,邵老爺子已經跟他很熟了。

邵家多養一個孩子,不可能瞞著邵青山。

邵青山對這件事未作評價,反正邵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娃,隻要小孩心思清正,把他培養成才也非壞事。

經過兩年的觀察,邵青山雖清楚陳柏洲和邵顯的深厚感情,卻還是不太放心。

有時候太過依賴並非善事。

若僅僅作為助手培養,陳柏洲隻需要對邵顯忠誠就行了。但顯然,邵顯並沒有真正將小孩當成日後的助手來培養。

邵青山活了一輩子,看過的人無數,陳柏洲畢竟是個小孩子,邵顯畢竟是他孫子,兩人一下就被看透了。

年夜飯後,邵顯坐在桌邊,陪著邵青山和陳柏洲對弈。

自從邵老爺子教會陳柏洲下棋後,每次他們來老宅看望老爺子,老爺子都要跟陳柏洲對上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