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珩和沈鴻煊的婚禮,盛大,熱鬧,人山人海,車水馬龍。

整個湖麵都被各種各樣的船給占滿了,船與船之間連空隙都沒有。

岸上還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好不喧囂。

沒辦法呀,謝聖人謝開運要開壇講法,作為陰陽大家的輪回聖女也要開壇講法,作為水係術法集大成者的沈鴻煊也要開壇講法。

全天下的修士,聞風而動。

湖岸地麵上的票,空中一層的船票、人的站票、空中二層的船票、人的站票……

鏡玉湖從未如此熱鬧過,也從未如此井然有序過。

薑珩看著一身紅衣的新郎官,“煊哥,你待會兒記得用修為模糊麵目,別讓人看清楚了。我怕又有人來和我搶。挺煩的。”

沈鴻煊嘴唇輕抿,將一身綠衣的薑珩拉過來,在發間親了一口,“還喊煊哥呢,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

薑珩莞爾一笑,“夫君!”

“哎……”

房間外,沈鴻煊的娘莉雅咳嗽一聲,“孩兒們,謝聖人講法已到尾聲 ,快到你們了。你們是一個一個去,還是一起去……”

薑從祿來得晚了些,沒買到靠前的船票,也擠不進裏三層外三層的圈子。

隻能悶悶地看著天幕。

主席台上的影像會被放大到天幕。

不知道為什麼,他根本看不清天幕上那一對人兒的臉。

即便如此,他也清楚地知道,那是沈鴻煊,和他並不是很熟悉的女兒薑珩。

他知道沈鴻煊是尊者境,不是向外披露的王境。

但他不知道,也沒料到,沈鴻煊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不足三十歲,就突破了聖境。

要早知道沈鴻煊能在四十歲前突破聖境,打死他也不會給沈鴻煊下毒的。

相反,他還會想方設計地提高沈鴻煊的待遇。要是親女兒回不來,他還會將宗室之女、勳貴之女指給沈鴻煊為妾。

他竟然給不足三十歲就突破聖境的天才下毒!將原本很親近的關係,拉到幾萬裏之外。

薑從祿後悔,後悔得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一頓毒打。

“各位,在下沈鴻煊,在水係術法修煉中略有心得,現分享一二。先說,感應水靈氣……”

在羅蘭大陸,所有修士,都不是自學成才的。從感應靈氣開始,就需要老師教導。若沒有老師,輕則誤入歧途,重則身死道消。

要問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大”世界。

曆史悠遠的大世界,作為普通人生存,沒那麼講究。

想要成為修士,首先得確定修煉方向,是靈修還是魔修,別一不注意將靈氣和魔氣兩種並不兼容的元炁都吸納入體內,那離死便不遠了。

同是水屬性,也要先分清是水“靈”根,還是水“魔”根,是適合修靈氣,還是適合修魔氣。

這個就需要老師判定了。

當然,隨著時代發展,在靈根附近,一般都是出的靈根,很少出魔根。

但事事無絕對,總有例外。

所以,修行的導師,入門老師甚至比後期教學的老師更重要。

一步錯,步步錯。

一步錯,將死無葬身之地。

沈鴻煊邊講邊演練,水靈氣,水,在他手裏,比泥還軟,想捏成什麼樣就捏成什麼樣,想攻擊、防守,都是一個念頭即達成。

“言出法隨!是言出法隨!”

薑文華眉頭緊皺,這樣的聖境修士卻不再屬於帝國。薑從祿還給人下過毒,人家會不會……

要是對帝國有怨,投敵了,那後果……

薑珩端坐旁邊,引得下午的陽光彙聚在身上,就像是光環加身的神祇。

待沈鴻煊講完,才緩緩睜開眼睛,“各位,接下來,我們講講陰陽,死生,輪回。”

每一場講法都有人突破。

薑珩瞥了眼突破引發的小小轟動,“各位,我們每個人都是要死的,我們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是在奔向死亡。”

所有人目瞪口呆,這……

這……大喜的日子,能不能不要這麼雷人!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我們有的人啊,”薑珩感歎,“偏要逆天而行。就像周家,周利水。

去過靈石山穀的都知道,周利水本來是要死的,但他爹不做人。生挖他人心髒,給他換,讓他同胞哥哥流盡全身血,給他換……

一次又一次,窮盡手段,血腥殘暴地將他留在世上。沒人在意周利水本人是怎麼想的。”

薑珩話鋒一轉,“有人可能至今還在好奇,燭龍,一個小小的陰陽師,憑什麼能一掌將周旋靈靈魂打出體外,說句話掐個手訣便讓周旋靈和那女人變成了女頭鼠。”

“對呀,為什麼呀?”

“俗話說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薑珩銳利、空靈的目光掃過左右兩邊的觀眾,將每個人的靈魂都看入眼內,擲地有聲道,“但某些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