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仍然在響。
生活在那裏的人,不止經受戰火考驗,還有饑餓、疾病……每一樣每一樣,都足以致命。
除了擔架上的病人,忙碌的護士、醫生。
有一名醫生最為醒目,那就是索拉。
他站在一群蓬頭垢麵的孩子裏,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對那些孩子而言,天使大概就是他的模樣。
照片隻是一閃而過。
謝羽軒卻久久難忘。
他在還不知道索拉就是兒時玩伴時,聽洛小白提過他,也知道他最常活躍在哪些地方,當時隻是一個概念。
而在今天,成了震撼。
他想,這樣的人太過偉大了。
原本謝羽軒隻是準備聽一聽就走,但由這些照片開頭,他的腳卻像是被固定在禮堂裏了。
他對醫學全然不懂。
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安靜、認真的聽完索拉的授課。
他的位置在角落,也偏僻,按理來說,站在講台上的人並不會注意到他,然而謝羽軒卻覺得,索拉看到自己了。
這個想法,在結束得到了證實。
授課結束,謝羽軒就接到了索拉的電話,索拉讓他等等他。
謝羽軒沒有等多久,不到五分鍾,禮堂的人群還沒散完,索拉就走了出來。
一眼看到站在花壇旁邊的謝羽軒,索拉向身邊的人擺擺手,走了過去。
“一起吃午飯吧?”
“好啊。”
謝羽軒本來約了朋友,因為看了兩個小時的講座,他爽約了,就改約了下次,這會有時間。
一月的Y市很冷了,盡管今天太陽很大,但同樣的,風也很大,呼嘯的冷風吹過來,凍得人打哆嗦。
謝羽軒是怕冷的。
站在風裏,還一動不動,實在冷,他兩手放在嘴邊哈了幾口氣,“反正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去吧?”
索拉:“可以。”
說完,索拉又解下自己的圍巾,在謝羽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替他戴上,圍了兩個圈。圍巾很大,直接將謝羽軒的下半邊臉都包了進去,隻露出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謝羽軒今天戴的是隱形眼鏡。
謝羽軒扒了下圍巾,露出嘴巴,剛想說話,索拉搶先開口,“你圍著吧,我不冷,不信你試試?”他把手伸到謝羽軒麵前。
謝羽軒看著他。
索拉笑了,說了句“不好意思”,就主動握了下謝羽軒的手,他的掌心很燙,跟謝羽軒手的溫度差別明顯。
“我沒騙你吧。”
謝羽軒像觸電一樣收回手,想了想,又問:“你真的不冷?”
索拉“嗯”了聲,“真的。”
兩人沿著校園的街道步伐不緊不慢,中英交流的方式,並不影響他們的話題。
謝羽軒發現索拉並非隻是一名醫生,他很博才,聊到任何話題,都能接下來,這一點雖然在之前那次送索拉回酒店就發現了,可上次兩人都非常疲倦了,話題東拉西扯,並不是特別有營養的,而這回,聊得更多,更深入,了解也更深刻了。
都說英雄惜英雄。
其實同理,可以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謝羽軒本身知識淵博,他自然也喜歡結交知識淵博的朋友。
從金融談到法律,從法律談到人性、談到世界,又擴展到哲學方麵,一番談話,關係迅速拉近。
謝羽軒是穩重的人,待人處事很溫柔,他的情緒很少外露,可這會,跟索拉因為一個話題辯論時,卻像個孩童一樣,雙眸發亮,整個人精神奕奕,有時候激動到拳頭都是攥緊的。
在索拉眼裏,這樣的謝羽軒可愛極了。
世界上有一個詞。
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