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炎忍不住皺眉,這個年代,就算是他手下混的最差的一批小弟,也沒慘成小孩兒這樣,就算不能大富大貴,吃飽穿暖絕對不是問題。
小孩兒到這裏之前,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按捺下忍不住過去見小孩兒的心,端木炎握著鋼筆,臉色更加冷淡。
這時候,屬下已經將林慕白的資料整理好,拿了過來,不多,隻有兩頁,大部分還是少年上學期間獲得的各種獎項。
屬下看到這個資料,十分可惜,這孩子挺可憐的,有那樣一個不靠譜的父親,媽媽也早早的跑路了,留下孩子受苦受難。
本來考上大學了,能擺脫這種悲慘命運,卻因為一時心軟,被賭棍父親騙來送給了自家老大做小寵,這輩子差不多毀了。
老大有多冷血,他是知道的,以往被送過來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好在身份上沒什麼問題,不然今晚自作主張的那群人就不是去南美洲,而是直接去陰曹地府跟閻王爺作伴了。
想到這個,屬下嘴角微微抽搐,也就那些早年跟著老大的人敢這樣上躥下跳唯恐天下不亂,換個人試試,腿都打折了!
他心裏些期待,自家老大向來心如止水,那麼多人給他送床.伴,沒一個入得了老大的眼,要是這個少年能夠安全脫身,以後小心一點,別再跟他那個父親有牽扯,憑著對方的本事,順遂一生不是問題。
端木炎看完了資料,臉黑得像鍋底,胳膊上已經冒出了青筋,手中的鋼筆已經折斷了,他宛如地獄惡鬼,看著十分懾人,周身冒出了森森鬼氣,“他父親呢?”
“啊?”屬下條件反射的往旁邊讓了讓,聽清端木炎的問話,愣了一下,不知道問這個做什麼,端木炎積威甚久,他也不敢詢問,老老實實的回答,“已經走了。”
“把他送到南非去挖礦,什麼時候還完了債,什麼時候放他走。”端木炎冷冷的說道,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再給小孩兒辦張卡,把他父親得來的錢都打上去。”
“是。屬下答應下來,他疑惑的目送端木炎出去,在原地站了許久,腳底踩著棉花一樣離開了書房。
良久,才反應過來,老大不但沒有將少年扔出去,反而讓他調查少年的情況,現在還幫少年把他那個無良父親扔到南非以絕後患,這是不是說明——老大這棵萬年鐵樹終於開花了?
往常有人給老大送人,看也不看直接扔出去,這次不但把人留下了,還幫人出頭,這個少年,到底有什麼魔力?
不管屬下怎麼想,端木炎回到房間,看著滿臉潮紅可憐兮兮神誌不清的小孩兒,一股邪火突然就燒了起來!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理智讓他轉身就走,腳下卻有強力膠黏著,動彈不得。
少年唇間溢出了小貓一般委屈巴巴的哼哼,聽到腳步聲,他扭過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端木炎。
一瞬間,端木炎的心髒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眼睛陡然暗沉了下來,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心緒。
壓抑在心底的野獸咆哮著,衝破了牢籠,他的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咕咚”一聲,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十分明顯。
端木炎扯了一下領帶,僵硬的朝著床走了過去。
太緊張了,以至於走路的時候竟然同手同腳,可惜隻有兩個人在場,一個是當事人,另一個神誌不清。
要讓端木炎的那些屬下看到了,下巴得掉一地!
渾渾噩噩中,林慕白宛若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時而衝上雲霄,時而墜入深海,這般刺激的感覺從未體驗過,他隻能緊緊地攀著那個唯一能夠依附的人,尋求著那一絲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