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開刀，大喊著抱起鮮血淋淋的林元宵，內力狂催，護住她的心脈，可是殷紅的血還是不斷地流出。
林元宵看著我，眼睛裏滿是溫柔，輕輕地說，你愛我嗎？
我喘著氣，大聲說，你別說話！
林元宵搖了搖頭，說，你不愛我，就不要救我……
我的頭腦一片混亂，我愛她嗎？我愛她嗎？我該不該救她？
什麼才是愛？
想著，手上催入的內力慢慢減弱。
我猛地驚醒，內力催得更猛，說，現在別說這些，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我不能讓你死！
可是林元宵的身體卻越來越冰冷。
林元宵兀自說，其實……這或許是我想要的結局呢……這樣地……
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慢慢閉上了眼睛。
林元宵死了。
我隻覺得耳邊是刺耳的轟鳴聲，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隻有林元宵那張俏麗的臉，一直真切地映在我腦海裏。
我對天大哭。
你不愛我，就不要救我……
茲！
是什麼聲音？為什麼會有疼痛的感覺？
我呆呆地看著胸口冒出來的劍，劍上的血，紅色的血。
我回頭，驚訝地看著身後那個麵容扭曲的青年，他不是林元宵的丈夫麼？
那人瘋狂地大笑，猛地抽出貫穿了我身體的劍，一道血柱衝他衝天而起。
我翻身倒在了林元宵身上，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胸前源源不絕的鮮血，似從來沒見過如此美妙的景象。
雲裳大叫著揮出一劍，登時把林元宵的丈夫劈成了兩半，然後撲到我身上，大叫著我的名字。
觀戰的人都已經跑了個精光，偌大的練武場上隻有雲裳悲痛欲絕的呼喊聲和*狂笑的聲音。
*狂笑著拍起手來，披頭散發，唱著兒歌，蹦跳著走了。
雲裳的眼淚滴到了我臉上。
我又手擦去她的眼淚，慈愛地說，不哭，答應我，好好活下去，我很喜歡雲裳笑的樣子呢。
雲裳含淚點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你要當爸爸了呢。
我說，爸爸……我要當爸爸了麼……我沒有爸爸……我卻要當爸爸了呢……
我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雲裳大哭起來，說，你別嚇我呀，你不可以死呀！
我看著遙遠地地方，說，雲裳，你看，師父來接我了呢，師父來接我了……師父……
我感覺身子飄了起來，越飄越高，看見雲裳在那裏哭，看見*在蹦跳著拍手。
……
尾聲。
江湖依舊是原來的江湖，它不是哪一個人的江湖。
人死去，剩下的隻有傳說。
一個樣貌平凡的村婦帶著一個美麗乖巧的七歲女孩和一隻大老虎站在三座墳墓前。
殘鑒大師之墓。
愛妻林元宵之墓。
夫君自然之墓。
“娘，怎麼樣才是真正的英雄？”
“能夠給人們帶來幸福的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英雄。”
“那爹算不算英雄呢？”
“為什麼？”
“山下的人都這麼說。”
“你爹不是英雄。”
“真正的英雄在哪裏呢？”
“這個世界上沒有英雄，隻有人，就好象你爹一樣。”
“那江湖呢？”
“是創造英雄這個傳說的地方。”
“隻是傳說而已？”
“隻是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