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香冷金猊(2 / 2)

“對對,除非看到後麵的詞句,要不然我們不做任何評價!”有人嚷嚷道。

這時,一個白胡子老頭走出來,搖頭晃腦地道:“紀公子,其實我們都知道這詞你是從別人那裏買來的,你就老老實實承認吧。至於到底這首詞的才氣是不是在百裏公子之上,隻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更何況以紀公子的能耐,未必還記得全吧?”

哈哈哈!

一陣哄堂大笑。然後這笑聲像是會傳染一樣,開始向外傳播出去,於是酒樓外邊也傳來陣陣哄笑,最後湖麵上也有笑聲響起。

不過,紀雲聽得最清晰的還是杜玉成的笑聲。

因為他就站在旁邊,笑得猶如一條毒蛇。這是一種細碎,冰冷,尖銳的聲音,能刻入骨髓,讓人起雞皮疙瘩,並且聽過一次之後,再也不會忘記。

“那我若是僥幸記全了呢?這位大爺,您是不是該向我道歉?”等笑聲落定,尤其聽不到杜玉成的聲音之後,紀雲看著白胡子老頭,不緊不慢地問道。

“好!你若是能背得完整,我當向你道歉!”老頭也是耿直,立刻答應。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話我收下了。”紀雲轉過身,慢步走到窗前,看著船上一臉緊張的傾城,忽然微微一笑,緩緩吟道:“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人未梳頭。任寶奩閑掩,日上簾鉤。生怕閑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

這裏,正是大夥兒都讀到的地方,下麵則是全新的。所以此刻但凡能聽到紀雲聲音的人,全都豎起了耳朵,表情非常專注。

“今年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明朝,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即難留。念金陵春晚,雲鎖重樓,記取樓前綠水,應念我、終日凝眸……”

念到此處,已經有人在暗暗叫好,卻不知道所謂的金陵春晚其實應作武陵春晚,紀雲耍了個小花招,讓聽眾更加感同身受。

傾城臉上緩緩有淚水滑落,因為這首詞在她聽來是紀雲在向她告別,那種離愁別恨,那種欲說還休當真隻有情人之間才能深刻體會。

紀雲心中暗暗歎息一聲,轉過頭,把最後一句緩緩念出:“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

寂靜,無邊地寂靜……

樓上樓下,湖裏湖外,仿佛時間靜止了一樣!

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首詞的意境中無可自拔,這其中也包括百裏奇。文人是最容易情緒化,也是最感性的,他們可以為一首詩高歌起舞,也可以為一首詞黯然神傷。

此刻,但凡領悟到詞中意境,尤其那些經曆過情感創傷的人,都在搖頭唏噓,有人實在忍不住,眼淚撲簌簌流下。

“鳳凰台上憶吹簫,香冷金猊!”紀雲緩緩念出詞牌名,然後目光轉向白胡子老頭,“大爺,我念完了。”

呃……

老頭恍然夢中一般,忽然驚醒,忍不住一哆嗦,“完,完了?”

紀雲點點頭:“如果您覺得還能繼續往下寫,不妨續作。”

“我……老朽不敢,不敢!”

“那就是你覺得這首詞已經寫完了?”

“當然,當然……”

“道歉吧!”

老頭深吸了一口氣,兩手抱拳,一躬到地:“老朽剛才托大了,沒想到紀公子還真能倒背如流,老朽佩服,佩服!”

“這不是道歉。”

“好吧……”老頭擦擦腦門上的汗,又一抱拳:“老朽適才無理了,請公子見諒!”

紀雲微微點頭,目光轉向百裏奇,“現在可以評價了吧。”

“評價什麼?”百裏奇依舊一臉的高傲,冷冷地問。

“我的這首詞是不是在你之上?”

嗬嗬!

百裏奇笑了起來,“你的詞?有何憑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