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一個渣攻(15)(1 / 2)

窗外驕陽如火,竹製窗簾將炎熱隔斷,卻阻擋不了聲聲不絕的蟬鳴,鼓噪的蟬鳴和靜謐的庭院形成一種矛盾的和諧。

盡管屋外的地表溫度超過四十度,高溫屢屢突破曆史記錄,然而中央空調的威力足以讓室內保持怡人的涼爽。

帶著濃濃和風的草綠色榻榻米上,兩位男子盤膝對坐,中間隔著一張低矮的茶幾。

一雙修長白淨的手執起玉瓷茶壺,往對麵坐著的男人的茶杯裏倒入茶湯,翠綠的色澤漾在玉瓷杯中,晶瑩剔透,茶香襲人。

雲淺的動作行雲流水般優雅,就像完美的貴公子,即便最嚴苛的茶道大師也挑不出半點錯處。

然而被他服務的男人卻對高雅的藝術視而不見,目光呆愣的盯著桌角,明顯在走神。

感覺到邵澤川的心不在焉,雲淺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和尷尬,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自從那一晚宴會上,邵澤川跟著不請自來的慕玨半途離開,雖然後來雲淺打電話召回了邵澤川,但他的心卻像被那個小妖精勾走了似的,時常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當著他的麵居然屢屢走神。

雲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成功的將出神的男人的注意力拉回來。

邵澤川抬眸,抱歉的道:“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了什麼?”

雲淺的嘴角瞬間抿緊,眼角微微發紅,沒有出言責備,但漂亮的眸子卻自然而然的流露委屈和控訴來。

“真抱歉,我……可能最近有點累……”邵澤川自責的揉了揉太陽穴,為自己找著借口,但不知為何,腦子裏突然閃過慕玨那張清冷卻極具魅力的麵容,遠看冷若冰霜,熱情起來卻能將人融化。

邵澤川的唇角勾起,不自覺露出溫柔寵溺的笑容。

雲淺的臉色更糟糕了,很明顯,讓邵澤川露出如此溫柔表情的人,並不是他。

雲淺的眼底浮起陰霾,按照他一貫的驕傲脾氣,在這種情況下早已拂袖而去,然而,想起父親一再叮嚀的話,他不得不強自忍耐。

邵澤川察覺到雲淺的異常神色,問道:“你看起來心事重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雲淺為難的咬了咬下唇,他父親讓他跟邵澤川提出,同意雲家入股參與跟汪氏的海島開發項目。即使雲淺不管家族生意,也知道邵家和汪家花了不知多少力氣才拿下這個利潤豐厚的項目,雲家卻在最後的時刻要橫插一腳。沒有花一分力氣,卻要分一杯羹,這樣的事,讓他如何開口?

想到這裏,雲淺不由得怨恨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哥,若他有邵澤川一半的能耐,也不至於讓雲家江河日下,企業運轉不靈,欠了巨額貸款,資金周轉出現巨大困難,害的纏綿病塌的年邁父親不得不重新出山,為如何挽救雲家的事業操碎了心。

想當年,雲家如日中天的時候,邵家還隻是個靠承包工程發家的暴發戶,邵澤川的父親為了結交房產界巨頭雲家,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巴結他們家。

雲淺剛認識邵澤川的時候,兩人都還是小孩子,雲淺記得,第一次見麵時,邵澤川曬得黑不溜秋的,穿著雖然嶄新卻十分俗氣的衣服,來雲家做客時,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對什麼都很好奇,卻不敢亂碰東西。

那時候,雲淺打心眼裏嫌棄這個土包子,但畢竟兩人年紀差不多,邵澤川又特別喜歡黏著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給他,慢慢地,雲淺才接受了這個小夥伴。

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料到暴發戶邵家生意越做越大,早就超越了雲家。

那個曾經不被他看在眼裏的邵澤川,不僅長成了儀表堂堂的大帥哥,而且極具經商頭腦,將邵氏經營得如日中天。反觀雲家,卻沒能繼續當年的輝煌,因為經營不善而日薄西山,雖然表麵看著還風光,其實隻是靠著家底在勉強支撐著。

“小淺,你大哥是個不成器的,但雲家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這些年來你一心追求藝術,我們都全力支持你,但現在家裏遇到了困難,你身為雲家的一員,為父希望你也盡一份力。”

一向穩重的父親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慮和緊張,雲淺看得出來,雲家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若沒有一個盈利豐厚的項目填補虧空,恐怕即將跌入破產的深淵,到那時,他高貴的名聲和優渥的生活也將一去不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