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病房外,時駿兩眼熬得通紅像白兔,焦急地不停踱步,當看到慕玨的時候,長出了一口氣,抱怨道:“你總算來了!怎麼那麼慢?”
慕玨心裏真想翻白眼,到底是誰安排把他送到那麼遙遠的莫斯科,他可是打飛機回來的!不過,這會兒也顧不得跟時駿爭吵了。
主治醫生把慕玨和時駿都叫過去,臉色沉重的對他們交代:“時先生的心髒病是源自家族遺傳,之前他去國外接受過手術,手術雖然很成功,但複發的概率依然超過百分之五十,而一旦複發,就……”
“就怎麼樣?你說啊!”時駿焦急地抓住醫生的袖子,追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歎氣道:“很遺憾,我們雖然盡力,但還是無能為力的。我建議兩位,時先生如果還有什麼未盡的心願,就盡量滿足他吧,你們現在抓緊時間,進去看看他……”
時駿臉色發白,顫聲道:“醫生!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我父親?如果國內不能治,我們現在就把他送去國外,那裏醫學更發達,一定能救他的!隻要能救他,不管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醫生還是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也不是國內外的問題,他患的這種心疾,目前在醫學上都還沒有研究出治愈的法子。他在國外接受手術時,應該也清楚,一旦複發,會是什麼結果……”
時駿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不,我不信!”
時駿大聲叫著,衝出去找瓦季姆,估計是要給國外的醫生打電話求助去了。
慕玨沒有管時駿,而是在獲得醫生的允許後,推開了特護病房的門。
病床上,時衍靜靜的躺著,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如雪,穿著一身藍白條的病號服,可是即使這樣,依然無損他英俊的容貌和高貴的氣質。
慕玨慢慢的走過去,站在他的床邊,彎下腰,輕聲喚道:“時衍,醒醒……”
慕玨的呼喚並沒有讓時衍蘇醒過裏啊,他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胸口起伏和微弱的呼吸,幾乎讓人懷疑他是否還活著。
慕玨心口一緊,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時衍的手。
時衍的手修長而白皙,一看就是保養很好,但是記憶中溫暖的觸感卻不再有,他的指尖冰冷透骨,像握著一塊寒冰,寒意直達心底。
慕玨探了探他的脈搏,也是微弱得很,幾乎隨時可能停止,曾經深厚的暗能量波幾乎察覺不到,這令慕玨忍不住皺起了眉,時衍這樣子分明是油盡燈枯的跡象,感覺很不妙,難怪時駿急成那樣子!
慕玨抬起頭,確認四周無人,暗運功力,念了一個治愈訣,通過掌心輸入時衍的經脈。
暗係功法本不是以治愈見長,而且慕玨的等級才是煉氣而已,治愈術的效果來得比較慢,過了好一會兒,時衍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呼吸的幅度也加大了。
慕玨咬咬牙,一鼓作氣把靈力提至十二成,兩隻手扣緊時衍的雙手,掌心相貼,終於,又過了幾分鍾,當慕玨幾乎把靈力都耗盡的時候,時衍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他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病房的白熾燈直射在病床上,慘白的燈光下,時衍淡棕色的瞳孔顯得越發淺淡,隱隱透出琉璃般的清透澄澈,讓人聯想起像上仙界水色瀲灩的雲水天河。
淺色瞳孔的焦點漸漸彙聚,聚焦在慕玨的臉上。
當看清了慕玨之後,時衍露出一個夢幻般的笑容,輕聲說道:“小玨……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時衍的眼睛努力的睜大,深情地凝視著慕玨的臉,甚至舍不得眨眼,生怕慕玨會突然消失似的:“我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夢裏全都是你……可是每次我都隻能看到你的背影,我追啊追啊,用盡了全身力氣,可是怎麼樣……也追不上你……”
一向強勢的男人變得如此脆弱不堪,說話也有氣無力,前後的反差讓人覺得唏噓不已。
慕玨坐在床沿,雙手握緊了時衍的手,十指緊扣,讓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你沒有做夢,是我,我回來了……”
時衍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怔怔的望著慕玨,漸漸地,他的眼角潤濕起來。
“真的……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