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是追砍,本尊瞧著卻不像,這傷應是淺了些,可如今小允睡著,也不好判定,這樣吧,你……”他抬手指了指那個小孩,“就照著他的意思,再追砍一刀,力道你該能把握,畢竟也挨了一刀麼。”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都寂靜了,所有人一副驚詫的表情看著他,偏偏夜子曦還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繼續道,“若是砍出來的刀痕一樣,深淺也差不多,那就是我的徒弟蓄意傷人,自然該罰,可若是不一樣……”
“那糊弄本尊的下場,你該知道!”
方慶的臉已經漲成了醬紫色,想要大聲反駁這可笑的言論,卻又不敢,還是方權陰測測開口,“教主,這樣不合適吧?您這是想包庇您的徒弟嗎?”
“包庇?”夜子曦歪了歪頭,好笑道,“有什麼好包庇的,我的徒弟我了解,他若是想要砍人,恐怕就不是這麼淺的傷口了,他這條胳膊還保不保得住,都是兩說,可若不是他所為,那誹謗教主親傳弟子,二長老的愛子是根本沒把我這個教主放在眼中啊……”
“不……不是的!是我及時避開了傷口才會這麼淺,他當時是真的想要砍掉我手臂的!”方慶終於沒憋住,激動地吼了句,卻在看到夜子曦嘴角隱隱的笑意時住了嘴。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所以我說,讓他也追砍一番,你自然是可以躲的,給本尊展示一下,躲避時挨的傷,是怎麼個情狀吧?若是怕疼,也可讓韓護法驗一下傷,這哪頭深哪頭淺,總是不難辨別的……”
糟糕!
方慶心頭咯噔一下,前麵那些全是廢話,驗傷才是真!
這自己劃開的傷口還是被人追砍所致,內行人一看便知,該死!
“我……我……”方慶囁嚅了幾下,求救般地看向自己父親。
方權抬眸,眼中已有冷色,“小兒已無辜受累,教主這番作為加之無理要求,實在是令屬下寒心!”
“寒心?”夜子曦抿了抿唇,那點調侃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夜允是本尊親傳弟子,方慶與他爭執本就是以下犯上,況且,這點小傷,倒更像是自己劃出來栽贓阿允的,若是想證明清白,那再劃一刀便是,不然就讓右護法驗個傷,否則的話……此事,二長老該對本尊有個交代的,還是我這個教主,已經全然不被你們放在眼中了?”
這樣一頂高帽扣下來,方權終於住了口,開始在心裏權衡利弊。
夜子曦雖然年幼,但是現在位子坐的還算穩,當眾跟他撕破臉皮顯然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
至於驗傷,他自己的兒子他自己知道,隻是沒想到會搞出這麼大動靜,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千百種思緒閃過,他終是彎下了尊貴的腰,半跪下`身,扯了扯臉皮,恭敬道,“屬下管教無方,加之犬子年幼貪玩,誤傷了小公子,還請……教主責罰……”
最後兩個字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一般,幾乎能聽到他哼哧哼哧的喘氣聲,近乎咬牙切齒。
“子不教父之過,二長老方權教子無方,不過看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去刑堂領六十鞭刑,至於方慶,”夜子曦冰冷的視線掃過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他終是知道怕了,微微垂下臉孔,滿臉驚懼,沒了半分桀驁。
“便去思過堂罰跪,小允什麼時候醒,你便什麼時候起。”
這刑罰不重,按照以前夜子曦的脾氣,活活打死都是一句話的事,所以方權和方慶都鬆了口氣,可是這麵子,卻是丟大了。
韓楓眯著眼,帶著笑,一副和善的老好人樣,“請吧二長老,您放心,我這鞭子輕,手法好,不遭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