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手掌凍得厲害,蕭君逸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扯過一旁的錦被,草草展開將人裹了,卻似乎並沒有什麼用,症狀沒有絲毫緩解。

他抿了抿唇,眸色漸漸沉了下去,不管怎麼樣,這人現在這幅樣子,絕對不正常,還是讓人喚了大夫來看看,否則根本放心不下。

然而他剛剛一隻腳下榻,就被猛地扯住了胳膊,瞬間倒了回去,狠狠砸在被子上,逼得夜子曦又是一聲悶哼,想來是撞得不輕。

蕭君逸慌忙撐住胳膊想要爬起來,可那隻桎梧他的胳膊卻宛如鐵臂,死死鉗住他,分毫動彈不得,然後他一抬頭,就直直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眸子。

夜子曦睜著一雙眼,臉色陀紅,喉間偶爾逸出一兩聲痛苦的呻。吟,眉心微蹙。

他根本沒有清醒,眸子霧蒙蒙的,似乎全憑感覺,緩緩地湊近了蕭君逸,堅。挺小巧的鼻梁堪堪停在離他肌膚一指遠,粗重的呼吸全部噴灑在他身上,激起一陣陣灼熱的潮濕。

然後蕭君逸眼睜睜看著那人的鼻頭聳動兩下,似乎是嗅到了令他滿意的味道,就像是快要餓死的人陡然遇上了絕世佳肴一般,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幹淨地宛若稚童的笑。

然後猛然低頭,狠狠咬上了他的脖頸!

蕭君逸還沒從那曇花一現的美景中緩過神來,就被劇痛侵蝕了神誌,幾乎下意識地伸手推拒,可此刻的他,那點力道無異於蜉蝣撼樹,絲毫對夜子曦構不成威脅。

實在被胸`前那隻軟綿綿又煩人的手惹怒了,夜子曦索性一手將他雙手用力捏住,狠狠朝背後別去,隻聽到哢噠一聲,疼的蕭君逸臉色又白了幾分。

脫臼了……

夜子曦整個人此時正處於一種極度混亂的狀態,一會熱一會冷刺激得他本就快要瘋掉,更何況那完全無法被忽視,正愈演愈烈的疼痛,幾乎要生生將他的神經扯斷。

可隨後,他敏銳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甜香。

幹淨的……

甜美的……

誘人的……

近在咫尺。

被那股香氣折磨地幾乎要瘋掉,夜子曦沒有絲毫猶豫,順著那味道尋去,手上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湊近了聞,越發濃烈的香氣在他體內激起一陣陣麻癢,像有成千上萬隻蠱蟲在皮膚下鑽動,隻有無限接近那個東西才能稍微得到一絲喘熄。

他又湊近了些許,鼻頭甚至已經觸到了某些溫熱的物體,卻還是不夠,非但沒有壓下那股躁動,反倒越發激起了某種凶性,升騰起難以言喻的渴望。

那些隱藏在溫潤表麵下的,隻有在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才會放飛出來的,屬於本能的掠奪凶性。

一口咬下去,有溫熱甜膩的液體流了出來,明明帶著些許鐵鏽的腥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恍如瓊漿玉露般的美味,一口一口,不知饜足。

滾燙的液體順著喉管流到胃裏,竟奇異般地將那股能把人逼瘋的疼痛熨平,同時那麻癢引起的燥熱也得到了緩解,整個人說不出的舒坦。

縮成一團的身子終於舒展開來,近乎痙攣的神經得到了解救,他緊閉著眼,越發貪婪地摟緊了懷裏的溫熱,甚至沒有睜眼看看,他幾乎要把人的骨頭捏碎。

又是滿滿幾大口下去,夜子曦的意識終於回籠,他有些迷迷瞪瞪地睜眼,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女人身上,卻瞬間被自己眼下的情景驚呆了。

隻見蕭君逸滿臉蒼白地躺在他懷裏,雙手向後彎折成詭異的形狀,脖頸大動脈的地方已是一片猩紅,滲透了衣領,甚至還在涓涓向外冒著血,一滴滴落在了大紅的錦被上,暈開一片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