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想了想，伸出手扶著虞嘉衾的胳膊，“先去那邊坐下？”
看到那些空位置，虞嘉衾沒有成為眾矢之的的打算，搖了搖頭，“不用了。”說完，她慢吞吞地蹲下，期間怕自己沒蹲穩摔倒，還扶了扶景鈺的小腿，景鈺低著頭看著女生頭頂的發旋，等小腿處隔著布料傳來被女生觸摸的感覺，他沒忍住往後縮了縮。
虞嘉衾剛蹲下來，景鈺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起來吧，一會蹲久了低血糖又該犯了。”
“我起不來了。”虞嘉衾抬頭衝他眨眨眼，景鈺嘴唇微動，又想說一聲小騙子，但還是無奈地在虞嘉衾身邊蹲了下來。
兩人蹲在地上快成了一大一小兩株蘑菇，其他參賽者終於屈服於這刁難人的比賽規則。
見狀，男人滿意地拍拍手，“恭喜各位，很高興沒有人在比賽前退賽，畢竟各位都是通過了艱難的地區選拔才走到了這裏。”話聽起來是為了他們高興，讚歎他們都是麵對困難的勇者，但語氣卻有些遺憾，遺憾沒能見到賽前就退賽的縮頭烏龜。
沒人再計較男人話語中的陰陽怪氣，他們在努力地調整賽前的心態，以求達到平和，不受外界影響，這樣他們才能在接下來的比賽中走得更遠。
男人讓人端來一個不透明的大箱子，箱子頂部有一個圓孔，“裏麵是座位的號碼，麻煩大家自己抽簽吧。”
大家對位置沒有太多的要求，直接上前排隊，準備抽了簽入座後就等待比賽的開始。
第一個人剛要把手伸進箱子時，男人喊道，“不好意思，等一下。”
在對方疑惑地看過來時，男人臉上又掛上了熟悉的假笑，朝一位工作人員喊去，“準備好了嗎？要開始直播了。”
眾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到男人在攝像機麵前又cue了一遍比賽流程和注意事項，他們才終於輪流抽完了簽。
巧合沒有發生在虞嘉衾和景鈺身上，他們沒有抽到挨在一起的位置，但相隔也不算遠，虞嘉衾坐在景鈺的後前方，中間隻隔了兩行，景鈺一抬頭，就能看到虞嘉衾紮起的丸子頭，還有那截瑩白的天鵝頸。
在全部人入座後，又讓他們檢查了一遍桌上的石晶屏是否無異常，與此同時，他們麵前的攝像頭也無聲啟動，紅色指示燈存在感十足的亮起。
在同一時間，CPO競賽的官方主頁也相應開通了直播界麵，大窗口下整齊地排了十幾個小窗口，小窗口對應的是各位參賽者的攝像頭，以便網友點進去觀看。
CPO競賽官方這次對於比賽規則和形式的改動，可以說是有裏程碑意義的，以往CPO競賽的含金量雖然十足，但名氣似乎有些不足，對於國內大多數人來說，隻停留在一個陌生的印象層麵。
如今國內直播盛行，他們想通過這次比賽，提高CPO競賽的名氣，走到大眾中去，其實，真正的學術和藝術都不該是孤芳自賞，他們應該將這份鑽研思想傳遞給大眾的每個人。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還沒卡在推廣那一步，就先遭到了他們內部的質疑，有人認為CPO競賽之所以具有含金量，就是因為高坐神壇，非天才不可肖想，然後再到參賽者這裏，他們更是無法接受由於直播帶來的壓力和焦慮感。
這些都在他們的考量內，他們能理解這些質疑、難為，但他們卻不得不這麼做。
CPO競賽官方想過最壞的打算不過是跌落神壇，卻沒想過他們的直播間無人問津，兩位數的在線觀看人數讓他們備受挫折。
原因無他，主要是CPO競賽本身就是小眾的學術型比賽，知道它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再說現在國內那些大火的直播間，內容都是娛樂至上的，可以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學術型的比賽無法成為觀眾的娛樂消遣，注定了無人觀看的悲劇發生。
再看現場的參賽者，雖然賽前他們已經努力平複心情，但此刻在鏡頭的緊盯下，他們還是感到十分不自在，盡管他們不知道直播間並沒有多少觀眾，那些如黑洞般的鏡頭似乎要把他們的靈魂攝走，他們隻能硬著頭皮咬著牙根，讓自己把心思都放在屏幕的題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