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幾位老人聽完虞嘉衾和景鈺對最後一道題的心得交流，紛紛歎了一口氣，“真是後生可畏啊。”
一個老太太推了推還在埋頭苦思的年輕人，“怎麼，還沒算出來麼？”
年輕人抬起頭，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看著寫滿了幾頁紙的過程，臉上帶著思索，“原來還能這樣。”顯然他也一字不落地把兩人的話都聽了進去，“是我這些年太固步自封了。”
“很久沒見過這樣好的苗子了，回去聯係一下看看這兩個孩子是什麼地方的，問下他們有沒有意願以後來我們研究院。”
在不為外人所知的地方，這些學者討論起了對兩人的栽培。
再回到會場，虞嘉衾已經和景鈺交流完了，“景鈺，你真的太厲害了。”女生眼中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求，男生垂下眼，一時間不敢與之對視，明明以前也被人直白地誇過聰明，但心裏卻波瀾不驚，為什麼現在會心跳不止？
景鈺想伸手摸下耳垂，看看那裏是不是快要紅到滴血，隻是在強大的意誌力下，他還是忍住了沒出現任何小動作。
早在兩人交流到一半時，男人已經臉色發白，背後汗流不止，原先耳麥裏質問他的聲音也早已消失，空曠的場地裏隻剩下兩人交談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安靜，安靜到讓他頭昏目眩。
CPO是清白的，這次的第一也是清白的，他的前途被網友的誤會和他的自以為中毀了，明明之前都已經忍過來了不是嗎？為什麼現在自己偏偏沒忍住？
虞嘉衾和景鈺顯然不知道男人自毀前程的絕望，隻是平靜地問道，“你好，請問采訪結束了嗎？”
男人還陷在對於自己在哪一步走錯的複盤中，無暇顧及兩人，反而是一旁的攝像小哥朝他們熱情道，“結束了，結束了，外麵車已經準備好了。”
直到現在，今年的CPO物理全國競賽才終於告一段落，有人歡喜有人悲，但對這群年輕的少年少女來說，未來仍是值得期待的不是麼？
黑暗終會過去，黎明也即將到來。
也許，下一次，他們就能迎接屬於他們的光明。
原先眾人因為比賽疲憊得不想說話，隻知道虞嘉衾和景鈺兩人是順利做完了所有題並正確的參賽者，對於他們的實力隻存在於一個既定事實的認知，可是當最後聽完兩人的交流後，他們才深刻意識到，凡人和天才，確實存在無法跨越的鴻溝。
也是在這一刻，他們再也不似來時，從陌路走來，彼此帶著提防與戒備，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可以卸去身上所有的刺，真心實意地對眼前的少年少女說一句，“恭喜你們。”
少年人的心思大多純粹，在放下戒備後，他們可以暢快地討論起今天的心情，關於今年更換新規則的哀嚎，關於比賽難度帶來的痛苦，還有最後對獲勝者的祝福。
“真是太倒黴了，好不容易今年能擠進全國，結果下場居然這麼淒涼。”
“哈哈哈哈，誰說不是呢？我來之前都想過了，盡量將時間都留給壓軸題，沒準還能爭一下金獎，誰能想到今年官方大招當平A啊。”
“哎，隻能說我們還是實力不行啊，不行，回去之後我一定要怒刷一百套物理競賽真題！”
回去的路上兩人還是坐在來時的位置，虞嘉衾倚在窗邊，看著天邊的雲層被夕陽暈染出一身橘黃，大腦在瘋狂的思考後漸漸冷卻，她也無法控製地生出困意，輕輕打了個哈欠。
“困了？”男生好像一直在留意她，虞嘉衾看著車窗中男生俊朗的麵孔，乖巧地點了點頭，“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