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落在眉尾絲竹空的位置，他合上眼，讓疲勞已久的眼睛得到暫時緩解，隻是剛放鬆了一下，男生又睜開眼，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屏幕的女生。
虞嘉衾意識到景鈺口中所說的不大容易，大概是十分困難的事，如今時事政策日新月異，要重新在國內市場尋求一席之地又談何容易？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虞嘉衾並不是覺得景鈺的決定是錯誤的，隻是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從景鈺現在的狀態便可以看出若是想短時間內得到結果，定要損耗不少心神。
“小魚是在擔心我嗎？”男生勾了勾嘴角，“我會有分寸的。”
“更何況我已經答應了某人，總不能食言吧。”
“華夏科研院那邊，如果你去的話，那麼我也會去。”
眼皮慢悠悠地眨了幾下，景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虞嘉衾懷疑他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景鈺。”女生在那頭喊了聲他的名字，景鈺睜開眼，視線凝聚在女生身上。“我在。”
虞嘉衾卻錯開視線，看向他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我可以等的，不管多久，所以你可以稍微讓自己放慢些。”
景鈺已經忘了自己有多少個小時沒睡覺了，此刻聽著女生的聲音，他心中長時間緊繃的弦忽然鬆開了些，意識也無法自控地有些渙散，他隻能端正地坐在桌前，強撐精神注視著對方。
“而且，我不會等你走完那九十九步才朝你走去。”
“在你努力朝著我走來的時候，我也會努力地朝著你的方向走去。”
“所以，景鈺，你不要把所有的壓力都背負在自己身上。”
聽見虞嘉衾的話，景鈺將手覆在眼上，不敢讓對方看見自己外露的情緒，“小魚。”
“真是...笨蛋。”男生輕輕低喃著。
隔了半晌，景鈺才把手從臉上放下，望著虞嘉衾認真道，“可是我心急，如果可以的話我連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但是現在我還不具備那樣的能力，所以，還是請你陪我等到明年的夏天吧。”
明明沒有風，虞嘉衾卻聽見風呼嘯著穿梭在時空中，她望著男生盡管疲憊卻依然堅毅的眼睛，視線慢慢落在他冒出青茬的下巴上，“好。”
到後麵不是他們不想聊了，隻是景鈺大概太累了，一個沒撐住，直接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看著景鈺眼底的青黑，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把視頻掛斷，在聊天窗口留了“晚安，好夢”幾個字。
虞嘉衾告訴景鈺，她會在對方朝她走來的同時，也會努力地給予對方回應，這並不是為了糊弄他，哄他開心。
其實就算不是為了景鈺，而是為了自己，她都會讓自己努力地向上爬。
或許有一天景鈺會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可她不想隻是被大樹庇護的一株小草，她更想成為可以與對方互相攙扶的一棵大樹，就如同連理枝一般。
早在萌生出建立自己事業的想法時，虞嘉衾就認真思考過第一步應該從哪裏邁出。
就如她勸景鈺所說的那樣，現在國內市場大多飽和，不管是景鈺把國外的產業向國內轉移，還是她想要打造屬於自己的事業，都絕不是一件易事。
而且她和景鈺麵對的難題，不盡相同。
比起景鈺，她連自己大展拳腳的一方天地都還沒有，一切都隻是空中樓閣，紙上談兵罷了。
因為舊有市場的蛋糕已經被那些老牌集團瓜分得差不多，所以後來者很難從中討到好處，就算僥幸夾縫求生活了下來，但後續還是很難同這些老牌集團掰手腕。
大多老牌集團借著改革春風，時代紅利，得以把根脈深深地紮根於國內的市場土壤，他們的國民度、競爭力，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而是經過了積年累月的不斷努力，因此，就算想學習借鑒他們的成功道路，因為時代背景環境的不同，也無法再複刻一條一模一樣的成功之路。
值得慶幸的是，每個時代都有屬於它的時代紅利，舊有的土地再也無法接納新的血液，所以人們應該把目光轉向那些尚未被開拓的市場。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需要第一個勇於吃螃蟹的人，因為尚未被開拓的市場不僅意味著擁有完整的利益蛋糕，同時也意味著在開發這個新市場的過程中，需要承受它帶來的風險。
正因為事物的未知性，不僅潛在的利益是巨大的，其風險也是無法預估的。
畢竟對那些商業巨擘來說，冒險並不是他們的第一追求，安穩才是。
如果未來那片充滿迷霧的市場被人探索出來，能夠清晰地評估新市場可以提供的利益以及伴隨的風險，或許隻有這樣他們才會謹慎地將觸須伸向新的市場當中。
“照時代的發展趨勢，高新技術是眼下最好的選擇。”趁著有空的時候，虞嘉衾把元長星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