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虧節目組能發現這裏。”陸熒感歎道,“給我地圖和指南針我都不一定能找到路。”原本的路經過這麼多年下來,早就被樹木和草叢遮蓋了。
老太太扯了扯門上的枯藤,推開門,用手揮了揮空氣中揚起的煙塵,“好多年都沒來過了。”
待大家跟著老太太一起跨過鐵門,看到裏麵的景象後,他們全陷入了沉默,就連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停止了討論。
背著手的老太太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追憶起了往事,而嘉賓還有觀眾都默契地選擇了默哀。
一座高大的耶穌像靜靜地矗立在那裏,石像全是大片斑駁的脫落,除此之外,耶穌像身上也掛著因為寒冬來臨陷入沉睡的藤蔓。
而令眾人震撼的,則是這座耶穌像腳邊數不清的小土包,小土包前麵隻是一塊空白的石碑。
“啊,不會是跟我想的那樣吧,這裏這些墓碑都是...?”
“我剛剛查完資料回來了,在那個時間段,麗茲的人民確實在索菲特教堂進行了對侵略者的反擊,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擊退了侵略者的腳步。”
“唉,我一開始隻看到了索菲特教堂的華麗壯觀,沒想到教堂裏麵不為人知的一角居然還發生過這些故事。”
“不過,既然這些人民都是犧牲的烈士,為什麼不在石碑上記下他們的生平呢?而且這裏好荒涼,好多年都沒人來祭拜了。”
老太太將這裏發生過的那段往事說予眾人知曉,“我那時候還是個剛會說話的小娃娃,我就被我的祖母緊緊地抱著躲在那邊那個小教堂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父母兄弟用身體去堵敵人的槍口。”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的天空,是紅色的,他們的血將麗茲的天空染紅了。”
“他們的犧牲,為當年的老弱病儒爭取到了救援的時間,可他們也隻能永遠地留在那片停滯的時間裏。”
“阿婆,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人來祭拜過他們呢?而且,隻給他們立了無名碑。”司年對此覺得不太理解。
老太太溫柔地朝司年笑笑,“他們的靈魂都去了靈魂安息之地,不應該再被人間的世俗打擾才是。”
“靈魂安息之地...”司年喃喃道,他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原來亡靈離開了此間,就不該再被生前的天地所束縛。
節目組給嘉賓們設置的打卡點正是這座耶穌像,可看到耶穌像周圍的墳墓,大家是怎麼都拿不出手機打卡。
“你們不是說要做什麼任務嗎?”老太太疑惑地看著他們,“好像你們給我看的地方是這裏沒錯。”
陸熒吞吞吐吐說出了大家猶豫的地方,老太太頓時哈哈大笑,“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比我還要迷信。”
“阿婆,我們隻是覺得應該對生命有所畏懼,有所敬重。”大多數人因為身處和平時代,所以很容易就忘記先輩流過的鮮血,但他們永遠也不能忘記那些為他們如今的和平生活流過血的先烈才是。
虞嘉衾朝著這些墓碑鞠了三個躬,走到老太太身邊說道,“阿婆,很謝謝你可以帶我們來這裏。”
“不算什麼,我想你們這些年輕人來看望他們,他們也應該開心才是。”老太太握著胸前的十字架,合上眼,仿佛通過時空和往日的靈魂建立起了溝通的橋梁。
周軒意給了黎越一個眼神,黎越就識趣地拿起手機撥給了馮淳石。
馮淳石在幕後也關注著這邊發生的一切,出於國人的傳統,他自然也覺得不該冒犯這些逝去多年的靈魂,大手一揮,“大家可以隨便找個地方拍照打卡。”
最後嘉賓們選擇在索菲特教堂的正門前,站在三座命運女神像前,擁著老太太一起拍下了大合照。
隻要這世上還有人沒有遺忘,那麼,無論過了多久,那些故事和故事裏的人就依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