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不渝,一生不改(1 / 2)

“大人,不是標下貪生怕死,而是要忍辱留得此命,有十萬火急的軍情需要稟告給中堂老大人知曉。”

何長纓梗著脖子在暴雨裏大聲的嘶喊著,一副忠肝義膽的凜然模樣。

“——”

暴雨裏刹那間的寂靜,好一會兒,人群裏麵猛然爆發出一片哄然大笑。

“你說什麼?”

吳育仁覺得耳朵眼裏麵一陣奇癢,怒笑著嗬斥道:

“何長纓啊何長纓,你為了逃避砍頭真是什麼大逆不道的昏話都敢編!中堂老大人是什麼身份,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你一個小小的哨官,還妄想扯出老中堂這麵虎旗震人,難道不怕給你家中父母帶來大災禍!”

聽到這個同鄉的小哨官情急之下,居然說出如此狂妄的瞎話,吳育仁心情大好。

這次暴雨誓師祭旗,吳育仁其一是要借勢立威,鎮住這些原屬江自康翼長直屬的一千來號北塘各練馬步營,方便自己下一步的接管整編。

其二就是要借刀殺了這個仇家之子,讓已經三代單傳的肥西何家的這一支,斷之絕孫,以報當年祖父吐血三升,鬱鬱而亡的仇怨。

為了吃相好看,他甚至把自己義勝前營的哨長張伯遠也忍痛給砍了,就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現在好了,這個何長纓為了祈命居然說出如此不顧尊卑的瘋話,這事兒以後傳回合肥,不僅鄉黨會沒有一個人說自己的不是,就是何家不管背地再怎麼編排自己,表麵上卻也不得不說自己做的對。

何長纓身邊的武官強止住笑,輕輕的咳嗽一聲,提醒著一邊笑的滿臉扭曲的大刀手該幹正事了。

“大人,標下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一點欺騙大人!”

生死關頭,何長纓扯著嗓子在暴雨裏拚命的大吼著:“我在船上聽到了高升號船長高惠悌和大副田潑林的秘密談話,就甚為震驚,所以才拚死留著此身要把這天大的重要消息親口稟告給中堂。”

“這-倒-稀-奇;那你說說是什麼天大的消息能讓你臨陣怯敵,意圖投降,棄船逃跑?”

吳育仁已經想好了,隻要這個何長纓說的東西沒有價值,或者不願意說,說的太離奇,就直接下令砍了他。

這麼大的雨天,早就急著想回花月樓抽兩管子大煙,再叫當紅的樓牌小翠兒,給他捏捏腳了。

我曹尼瑪,後麵這個老東西似乎和我有仇啊?

竟然死逮著‘臨陣怯敵,意圖投降,棄船逃跑’這幾個字眼往我身上栽。

就這麼想讓我死!

我是哨官,高升號這次運送的是通永鎮的仁字軍炮營,義勝前營,永通練軍左營,還有仁字軍營務處和其他的營哨官。

當時幸存的兩百多人到了牙山附近,得知葉誌超早已放棄牙山,朝西逃跑,這兩百多人一部分乘坐西方各國的船回到了煙台,一部分回到了tj的大沽。

聽著這人的口氣,這個何長纓似乎是他手下的哨官,所以他才有權利直接下令斬首,那麼現在這裏就應該是在北塘了?

斬殺一個哨官,在北塘隻有兩個人有這種權利。

一個是北塘防區統領,通永鎮總兵吳育仁,另一個就是曾經在1891年代理過通永鎮總兵的,通永鎮練馬步等營翼長兼統領仁字軍副三營的江自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