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鯨魚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屍體最終會沉入海底。生物學家賦予這個過程一個名字——鯨落(WhaleFall)。
一座鯨魚的屍體可以供養一套以分解者為主的循環係統長達百年,這是它留給大海最後的溫柔。
———題記
“厲先生,請問這次厲氏在紐交所正式上市,將會對未來厲氏發展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這是不是標誌著今後厲氏的發展重心,要從中國移到海外?”
“厲先生,作為國內現在最被看好的企業,您對同行的晚輩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
12月31日,美東時間晚上九點鍾。
奢華的酒店宴會大廳,眾目睽睽所至是那個傳奇一般屹立在權利巔峰的男人。
他身型高峻,以至於哪怕是身處素來以高大強壯的白種人之間也絲毫不致埋沒,甚至,以那獨特糅合東方男人神秘優雅與西方男人深邃狂狷的麵龐,讓他在麵對全世界的鏡頭,都分外迷人。
那是個寡言的男人。
五官不是那種撲麵而來的驚豔,但是組合在一起,形成了這世間絕無僅有深具男性魅力的長相。
直到,有個聲音忽然不合時宜地響起。
“厲先生。聽聞您這次共赴紐交所的女伴並非您原配妻子,而是素來與您關係曖昧的白小姐,早有記者拍到您和白小姐入住同一家酒店,甚至並肩入房。厲太太結婚三年來亦從未在媒體大眾前發聲表態,是否如傳聞所言,二位近來或有婚變?”
相當刁鑽的問題。
今日是厲氏在紐交所上市的日子,亦是世界迎接新年的跨年夜。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夜晚提出如此犀利的問題,無非吸引所有人的關注。
整個原本嘈雜的會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隻見那數百家媒體鏡頭下清貴優雅的男人,不動聲色。一個黑衣助理附身在他耳邊低聲傳達幾句。
過了幾秒鍾,男人無名指帶著黑色陶瓷婚戒修長白皙的手正了正身前的話筒。
這是今夜厲君和第一次親自發言,竟是為了他的妻子。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
“關於我的妻子——”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奢麗寬闊的禮堂中,格外正式而富有重量。
“我愛她,勝過生死,勝過這世間任何一種感情。”
*
夜深。
結束如同戰爭一般的新聞發布會,厲君和正乘坐他的灣流G650私人飛機,跨過俄國的西伯利亞南部上方,曆時16個小時,抵返港市。
16個小時後。
港市君公館,背山靠水得天獨厚的富人區。
夜裏到處都是暗色一片,隻有雲層上方隱隱約約的雷電閃爍,大雨傾盆,似乎要摧毀整座城市。
這裏是厲君和的私宅府邸。
訓練有素的管家匆匆忙忙打著傘從雨裏走來,幾絲驟雨打濕了管家暗色的西裝,說話聲音連每個抑揚頓挫都是彬彬有禮。
“先生,您回來了。”
“太太睡了?”
猶是閱曆豐富的管家,在這一刻,也微微愣了神。
厲先生素來不問家事,先生與太太婚成二年有餘,平日相處之道比起陌生人都有所不及。
今日先生怎麼一下車子,張口第一句問的便是那性格孤靜的厲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