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她慢慢睜開眼睛,聲線清冷,叫得卻是那貓的名字。
“鯨落,我回來了。”
“歡迎。”
一年未見,夫妻之間難得相逢,可是她說的隻有簡單的兩個字——歡迎。
這兩個字,此時此刻在此地用於迎接遠出歸家的丈夫身上,到底還是太冷漠、太諷刺了。
厲君和麵不改色,隻是長腿抬腳走了過去,
然後,俯身,徑直吻住藤椅上清冷的女人——
“喵嗷……”
蹲守在她腳邊的黑貓露出尖銳的牙齒,在他吻住她的那一瞬發出了詭異的一聲叫聲。這聲貓叫把整個房間都震蕩得格外寂靜。
寂靜的貓島裏,幾乎能聽見男人親吻女人的聲音。
那個女人從始至終平靜得不像正常人。
甚至,連掙紮都未曾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厲君和從她的唇間撤開。
他看見她眼底黑白分明的厭惡——
“唔……”唇再次被封住。
這一次,不同於方才那記如同走個形式般蜻蜓點水夫妻間禮貌性的幹吻,厲君和的麵色莫名變得陰翳,有力寬厚的手掌單手扣住她的後腦,濕熱的長舌直接粗暴的探入她的深喉。
蘇鯨落瞬間就被奪走了呼吸。原本蒼白的麵龐立即被席卷出不正常的坨紅。
這抹紅暈,絕對不是因為情yù,純粹隻是出自缺氧。
……
人說,一個女人愛不愛你,隻需一吻,男人便知。
當厲君和從她唇舌間退出的時候,她的神色,與他親吻她之前都沒有一絲改變。
更不要說回應。
男人黑眸諱莫如深。濃得仿佛要滴出墨。
“喵……”
腳邊的黑貓看著這一切,低聲輕叫,似乎在不滿這個男人方才的所作所為。
“走,晚安。”
女人起身,一人一貓,白衣長發如墨,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走路離開了這座玻璃房子。隻留下一個白煙嫋嫋中的背影。
*
蘇鯨落的生活是單調的。
起床,喂貓,做瑜伽,早餐,看書,這就是她一個上午日複一日所有的活動。
電視裏,此時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迎麵而來是一個小時前在貓島剛剛見過男人的臉,區別於早上的慵懶不羈,此時在電視機上的他儼然一派金字塔頂端商務精英的模樣。
你知道嗎?
這世上有一種妻子,連自己丈夫什麼時候出門,都要從電視機上才能得知。
蘇鯨落看著電視出神。
厲君和此時正在城市的另一端,凝視著鏡頭的樣子,就像在凝視著電視機前她的眼睛。
仿佛,接下來那句話,也是特意說給她聽的。
……
“我承認,我出軌了。”
“但到底是強\/奸,還是情願,我想白小姐心裏最清楚。”
……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桌上的財經時報的頭版頭條,還印刷著一天前他在紐約發布會上說的那句話。
“關於我的妻子,我愛她,勝過生死,勝過這世間任何一種感情。”
多可笑,愛情。
如同一根根鋼針,綿綿密密,紮入女人塵封已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