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鯨落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他的臉。
“厲君和……”
“怎麼回事。”
“厲、厲先生……”蘇子青和元莉貞想來是完全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怎麼會忽然出現。
男人煙灰色挺闊貼身的西裝下,修長而結實的手臂,半攬著女人婉約的身子。
此時此刻看上去,竟是那樣的般配。
“沒事,沒事……就是小孩子起了一些衝突,讓厲先生見笑了。”
蘇子青趕緊解釋道,保養精致但是藏不住珠光寶氣所帶的媚俗氣息的麵容上,閃過一絲諂媚而討好的尷尬。
她不敢太過直接地表達她對蘇鯨落的不滿。
雖然,在港市,厲先生和厲太太感情在新聞媒體的筆下一直都是“素來不和”。
但是,也有人說——這個男人愛她。
從小就愛她,因為愛,所以不擇手段,逼她婚嫁;
因為太愛,所以一直包容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冷落,一次又一次地忍耐,一直又一直地等待。
*
君公館。
主臥昏黃光線,床蓐是女人喜愛的深紫色,醫生剛從臥室裏走出去,總結出來的病症——是傷心過度。
暖色調柔和唯美的光線下,一個男人偉岸的剪影靜默側身坐在她床邊。金棕色的燈光,把他麵部的線條,每一寸都刻上了不可多得的溫柔。手溫柔撫過熟睡中女人恬靜的麵龐,
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氣。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落落……”
就在這時,一抹涼意驀然抓住了他的掌心。
“為什麼要承認出軌……你知不知道……我很難過。”
女人就這麼一下子睜開墨色的瞳眸,安靜而憂傷地看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男人大概沒有想到她會醒,也因為這呼入起來的觸碰呼吸微微一窒,然而就在他重新反握住她冰涼的手的時候,女人的雙眼又重新淺淺闔上了。
那隻是情不自禁的一句夢囈。
抬手,抹平她眉心簇起的褶皺。
然後,彎下腰來。
重重落下一吻,在她耳邊細聲呢喃。
“……對不起。”
*
翌日,鯨落醒來就聽到了公館窗外警車的吵鬧。
樓下客廳隱隱似乎也有人在爭執。女人睜開惺忪的睡眼,慢慢撐起身子,大概聽清楚了對話的內容。
“我太太身體抱恙,無論什麼事,都等她病好再說。”
“對不起厲先生,我們也是秉公執法……”穿著製服的年輕警察一邊冷靜陳述,一邊又拚命硬著頭皮。從他額角的冷汗,看得出他此時內心的緊張。
眼前的男人,隻是穿著一身休閑服裝,但是靜靜佇立在那的氣場,一個眼神,就讓人頭皮發麻。
在港市,厲君和就是天。
“我說了,叫你等。”
“我接受調查。”
就在這時,女人的聲音從旋轉扶梯上傳下來。
白鷺重傷,生死未卜,頭號嫌疑犯就是她,警察局會派人調查,她早有心理準備。
然而,就算是早就聽說過這個女人美得不可方物,那些執法而來的警官在看到她得真人時還是忍不住直眼睛直了。
都是平時在打打殺殺的“粗人”,何曾見過這般如同天境盛開世間最美最矜貴的閬苑絕色,哪怕隻是女人獨有柔弱優柔的細膩的嗓音,都讓他們感受到,如此,高不可攀。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那個女人卻已經走下樓梯,目光寂淡。
“走吧。”
“厲太太……那就,麻煩您了。”那警察點頭,與她對視,竟然羞紅了臉。
“慢著——”
就在蘇鯨落上前一步剛要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厲君和卻皺眉開口。
“我什麼時候說過,她可以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