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她道。
許天柏頓了頓,將她的驚訝收歸眼底,心裏對曾念薇對蕭逸的評價極是不滿意。
“怎麼不會了?”許天柏挑眉,有些不屑,“蕭世子對那外室可是寶貝得很,這幾個月來總往外跑,這兩個月來更是囂張,回慶寧侯府的次數寥寥可數。”
許天柏說著,話裏不自覺地帶出了些酸溜溜的味道,曾念薇頓時便知道自己失態了。
對於她自己的驚訝,並不是因為她相信蕭逸的人品,而是這件事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上一世,雖然蕭逸對她百般不喜,可卻極少沉迷女色。當時的她傻的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蕭逸這是在向她表示忠誠,給她這個妻子體麵。 不過後來她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那人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
曾念薇還以為,除了那一株白蓮花,可是沒人能動得了蕭逸那顆冷血冷情的心。
聽這般說法,這回蕭逸對那外室,還真是上心。就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能讓蕭逸動情至此了。
曾念薇有些好奇,不過很快也隻是一念之想。蕭逸怎麼樣,那是他自己的事,與她無關。他要養外室也好, 納個三妻四妾也好,甚至, 他停妻再娶,那也隻是他的事。
曾念薇微微愣了愣,再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的男子眼眸幽深的可以。
曾念薇心下一凜,伸手去握他的手。
許天柏微凝的臉這才重新緩了下來。
曾念薇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這會兒絲毫不像他表現得那般深沉清冷, 反而更像是個會吃醋的毛頭少年。
這麼一想,心裏突然地便湧起一股愉悅,像是清溪淌過心房。
曾念薇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
她彎著眉眼,一瞬不瞬地瞅著眼前別扭的少年,歡快道:“你吃醋了?”
許天柏默了默,沒有說話。
半響,他忽然道:“是,我吃醋了。”
曾念薇臉上的笑意越發擴大,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許天柏等了半天沒等到她說話,反倒是他自己回過神來了,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夫人哪!”他笑道。
十月初八是曾念芳出閣的日子,曾念薇和曾念蘭都回了定安侯府。
王家也來人了。
這些年,雖然王家與定安侯府的來往甚少,可倒是沒有完全斷了聯絡。 尤其是這兩年,王家便又漸漸地開始走動起來。
對於王家的態度,剛開始的時候曾啟賢不予置否,後來看著到底是曾念芳和曾博宇的外家,曾啟賢雖然沒有多熱絡,可也沒給臉色看。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曾念芳了。
曾念芳向來覺得她最缺的,莫不過一個強有力的外家支援她,就猶如曾念薇和曾念蘭那般。因此曾念芳前所未有的熱情,極快地便與王家孫一輩兒的幾個姑娘打成了一片。
曾念芳出閣,曾啟賢按照公中的份例給她出了一份嫁妝。除此之外,王雪娥留下來的嫁妝,曾啟賢也一分為二,對半地分給了曾念芳和曾博宇。 加上曾啟賢另給的幾千兩銀子和各家的添妝,曾念芳的嫁妝也頗算豐厚。
曾念芳歡歡喜喜地便嫁了。
自此,三個女兒都嫁人了。 再回頭一看,曾啟賢頓時覺得府裏空空的。
曾念蘭便安慰他:“父親莫不必如此,我和梅姑定然常常回來看父親。 再說了,府裏不是還有阿遠和阿宇?阿遠年歲也到了, 父親總應該開始為他相看相看了。”
曾念蘭的話頓時猶如醍醐灌頂,曾啟賢眉間的失落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
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怎麼將這事兒給忘了!沒錯,阿遠的婚事是該操辦起來了......”
他說著說著 ,忽然便又低落起來。
“阿遠還好辦,可阿宇可怎麼好?”
曾念蘭和曾念薇兩人麵麵相覷,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曾博宇小時損了身子,這些年來漸漸地好轉不少,乍一看,曾博宇已經與常人並無區別。可事情卻並不是這樣的。日常起居、待人接物,這些最普通的事項,曾博宇自然是沒問題的,可若是讓他讀書、又或是鑽營仕途,這就是強人所難了。
他是次子,承爵是不可能的,自己又不能打拚出來一番事業,以後大抵便是個富貴閑人了。
曾博宇如此,高門大戶的姑娘又豈願下嫁?曾啟賢心裏歎了口氣, 想著給二兒子尋個品貌純良的姑娘便差不多了,至於其他的,他也不奢望了。
曾念薇也是讚同曾啟賢的想法的。曾博宇的妻子,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心底純良、恪守規矩。曾博宇這樣,以後定安侯府定然是不會分家的,若是娶了個心比天大的女子,定安侯府內院哪會安寧?
這對於以後要撐起定安侯府的阿遠來說,並不見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