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這種想法,曾念薇很是驚訝。她咬咬牙,婉言道:“......府上如今的情況,我是知道的,房裏若真的要添人,我也隻有樂意的。我知道劉姑娘不妥,可這世上,並不僅僅隻有一個劉姑娘。反而是夫君這般,倒是令我惶恐了。”
許天柏便笑:“原來夫人這般大度。”
他將曾念薇的口是心非看在眼裏,笑得極是揶揄。曾念薇本多少有些憂慮,見他這樣一顆心反而落定了下來。
是啊,他可是許天柏,憑著他的地位和權勢,若是真的想要納妾,豈需要與她斡旋?
曾念薇想通了這點便笑了起來,雙眼亮晶晶地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她眸裏的歡喜和愉悅:“夫君這般聰明 ,反而是我班門弄斧了。”
許天柏便哈哈大笑。
他伸手將曾念薇攬在懷裏,他的手掌溫軟而幹燥,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撫在曾念薇小腹上,幹燥而溫暖的觸感竟讓她覺得無比的心安和慰貼。
“夫人可知,饒是父親,而立之前也隻有我母親一人。”許天柏的聲音在曾念薇頭頂緩緩響起,帶著無比的堅定,“而我,自然會比父親做得更好。”
“況且,承國公府不還有三叔,還有阿一?”他風輕雲淡地道,“如今三叔尚無子嗣,阿一也開始說親了,夫人便多留意些,有什麼合適的人家,通通說與他倆便是了。”
許天柏便道:“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一副來者不拒的模樣。
曾念薇原本還因為他的承諾動容異常,這被他後麵的話一說,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笑著笑著,忽然眼淚便落了下來,可將許天柏嚇了一大跳。
“夫人切莫要傷心,不就是納妾?既然夫人這麼想為夫開枝散葉,為夫便多納幾門妾室便是了。”
曾念薇頓時便被氣笑了,杏目圓瞪的模樣生動極了、
她胡亂地摸了一把淚,甕聲甕氣都瞪他:“你敢!”
許天柏便笑,目光熠熠生輝。
曾念薇忽然便記起,她不久她還因為他上一世尚了明陽公主而生了一通悶氣。
這乍然一想起來,曾念薇都有些為自己害臊。她竟然吃起了上一世的飛醋來了?若真要這麼說,她自己上一世還傻乎乎地追著蕭逸跑呢。且,據她所知,上一世許天柏和明陽公主,似乎並不是表麵所傳的那邊。
唉,這一筆爛賬,又怎麼能算得清?
那些事兒就像是落紅,早已零落,又輾轉成泥,還怎能計較得來?
無理取鬧罷了。
曾念薇不由得笑自己,果然是孕婦思慮多嗎?
承國公府熱鬧了一段時間。
劉蜜兒折騰了一段時間沒折騰出什麼,卻不知道怎麼地就將許天一給得罪了。
許天一本就看她不順眼,如今人都撞到他手上了豈還會放過這等好機會,許天一一開口便告到了許老太爺和許二老爺處。
許二老爺這些日子忙得焦頭爛額,這無端端地又因為劉蜜兒而受了許老太爺一頓好訓,許二老爺當即便怒了,好生將許二夫人劉氏提出來一頓沒給好臉。許二夫人本便提心吊膽的,生怕劉蜜兒和許二老爺之間折騰點什麼出來,給她來個弄巧成拙。可人是她招來的,她總不好開口攆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便趁機將劉蜜兒給送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劉蜜兒便寶貝一頂小轎子給送出了承國公府。
這件事不大不小,總也有人知道。
曾念蘭來看曾念薇的時候便提了提:“……聽說,你這裏還來過一位劉家姑娘?”
曾念薇便笑:“是二夫人娘家的一個侄女,來陪陪二夫人罷了。沒想到這等小事,竟然連姐姐都知道了。”
曾念蘭道:“你姐夫跟我提過一耳朵。”
曾念薇頓時就笑:“姐夫的消息倒是靈通。”
“還不是關心你?”曾念蘭下意識地便為顧子弦申辯了一句。
曾念薇便笑,也沒戳破她。
曾念蘭本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不過見曾念薇這樣便知道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既然劉家姑娘也被送走了,妹妹並無受到什麼委屈,曾念蘭便也沒再提這事。
“最近怎麼樣,他有沒有鬧你?”曾念蘭問。
“挺好的。前段時間鬧得很,這些天倒是消停了。”曾念薇笑。
她現在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經很是顯懷,平時除了會在院子裏走幾圈,她大多數情況都是臥榻休息。此時她正躺在鋪了厚厚的軟墊子的藤榻上,淺聲笑語地同曾念蘭說話。
妹妹眉眼舒緩,笑容明亮,白皙的臉龐透著紅潤。曾念蘭見她這樣,便很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