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而他隻覺得聒噪。
“咯。”茶盞被景玥擱在了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景玥垂眼看向陸遜,問:“如何?想起來了麼?”
陸遜睨了景玥一眼,安王如此激怒原主可以,但是想激怒自己是不可能的,畢竟在現實生活中,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們都太會玩,比現在這種尺度更大的陸遜都見過,安王強迫自己看的這場鈣片直播,著實太低級。
如果不是安王點了自己的啞穴,陸遜都想挑眉嘲笑安王一句:就這?你就給我看這?瞄了幾眼後甚是乏味無趣,陸遜緩緩闔眼,打算給深受荼毒的眼眸放個小假。
景玥似乎也不著急要陸遜的答案,夜未央,他有的是時間等陸遜崩潰發瘋,床上的聲響小了一些,景玥皺皺眉,抬手扣了扣桌麵道:“本王說停了麼?”
聲音不大,但青衣男人還是肉眼可見地顫唞了一下,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發狠地折騰著嚴霜。
就這麼過了大半夜,弄得嚴霜昏死過去後景玥喊了停,他站起身走至床邊,抬手解開嚴霜綁縛,拎著頭發將人丟下床,示意青衣男人可以離開,這才看向坐在牆邊的陸遜。
陸少俠睡得正熟。
景玥表情微僵,他輕輕皺眉,眼底的情緒變得有些複雜。盯著陸遜靜靜地看了有半炷香的時辰,景玥這才抬步朝牆邊走去。
仿佛是怕驚醒夢中人,景玥的腳步很輕,走至陸遜身邊後他半蹲下了身子。
鴉翅般的眼睫半垂,白皙的臉龐隱隱帶著紅暈,吐息均勻平緩,的確是睡著了。
在這種時候還能安然入睡?
景玥緩緩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眸子暗沉。
突然有些看不透這位陸少俠了。
江湖上不是說他義薄雲天,俠肝義膽麼?不是說他嫉惡如仇,君子坦蕩浩然正氣麼?不是說他看重綱常人倫,景行行止麼?
如此一位朗月清風的白衣少俠在看到男子淫.亂,沒有怒發衝冠,更沒有厲聲斥責,而是雲淡風輕、波瀾不驚入夢,這讓景玥覺著甚是......有趣。
候了一會發現對方並未有要醒轉的跡象,景玥挑了挑眉,直起身,一撩衣袍在木椅上重新坐下,“張桓。”
“屬下在。”一直守在屋頂的張桓聞聲縱身躍至房中,他抖了抖袍子,抱拳朝安王行禮,“王爺有何吩咐?”
景玥反複轉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看著陸遜,沉默了一會兒道:“打桶冷水上來。”
“是!”張桓點頭,朝景玥行了一禮轉身正欲出屋,卻被景玥叫住,“張桓回來。”
景玥微微皺眉,薄唇緊抿,拈著扳指沉吟半晌道:“算了,將這人丟到外頭的淮河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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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晨光熹微,楚楚館外的淮河漾起一層水花,河裏的花燈被打翻了不少,蕩悠悠地飄遠了。
景玥推開軒窗,長身玉立,垂眼,麵色沉靜地看著清澈的淮河水,他在心底默數了十下,第十一下還沒念出聲,一抹白影便從水中躍起。
陸遜爬上岸,掙紮著站起,身上的水一小股一小股地淌在鋪著青石板的地上,微涼的晨風吹來,指尖都沾了絲絲涼意。
一輪紅日從東方天際間冉冉升起,淮河水麵上波光粼粼,恍若撒了碎金子在裏頭,陸遜抹了把臉上的水,麵沉如霜,慢慢抬頭向楚楚館望去,一眼便瞧見了披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