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一陣無語,要不是因為這人最後保護原主被亂箭射死,他真想轉身就走讓景玥現在就弄死這個老駝背。
“三爺教訓的是。”陸遜跪伏著身子,朝陸三爺磕了一頭,低聲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三爺先跟隨文若回去。”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陸三爺見陸遜如此乖馴,怒氣登時消了大半,也不忍心再發難於他,冷哼一聲從地上站起,陸遜忙上前伸手扶住。
景玥端著茶盞坐在木椅上冷眼旁觀,見二人要走,便擱下了茶盞道:“二位說來便來,說走便走,怎地?當我這裏是青樓妓館,如入無人之境?”
話音一落,兩名錦衣侍衛便擋在了門前,這二人一個鬢發灰白手持判官筆,另一個麵皮黝黑,垂在身側的右手多了一指。
陸遜打量了二人一眼,灰白鬢發的那個應該是“白額虎張桓”,而多了一指的那位應該便是“六指太歲趙楹”了,這二人是景玥身邊的兩大護法影衛,武功極高,白額虎張桓學百家武藝,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常使一銅鑄判官筆,六指太歲趙楹擅用暗器,鐵菱角銀針飛刀佛珠,凡小物件到了他的手中皆可作為暗器。
看這二人的陣勢,今日要想活著走出這間屋子恐怕夠嗆。
陸遜擰眉,有些心累地歎口氣,流年不利流年不利,適才剛慶幸完景玥沒殺自己,半路卻跑出個陸三爺,這麼一折騰,惹惱了景玥,劇情跟著改變,而他又是剛上原主的身,原主的百般武藝還未熟悉,自己現在爬個樓梯都喘,簡直廢人一個。
陸三爺見狀氣的臉色發青,一口氣沒提上來,弓著身子猛烈咳嗽,他的劍被景玥劈斷,隻能從懷中摸出一柄烏皮木柄的短劍,握住了橫在胸`前,指著景玥“你”了半天。
“這麼些年三爺武功不見長,脾氣倒大了不少。”景玥沒搭理他,將涼了的茶水潑到地上,然後提起茶壺重新倒了一杯,淡淡道:“你說本王派刺客一路跟蹤暗殺你們?三爺說這話不嫌臊的慌麼?”
陸三爺啐了他一口道:“不是你這個賊臣還能是誰!在這個時候輕騎南下,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中的琉璃......”
話還沒說完便被景玥打斷了,他沉下臉色,將茶盞撂在桌上,聲音冷了幾分,“陸三爺,在江湖上混你應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屋裏的氣氛瞬間便冷了下來,張桓趙楹二人握著兵器的手“倏”地收緊,陸遜叫苦不迭,老駝背存心想尋死能不能別拉上自己?
他忙將手摁在劍柄上,盯著張桓趙楹二人,可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他現在算是廢人一個,而陸三爺又受了傷。
陸遜皺了皺眉,稍作猶豫,算了,索性搬出那位來壓一壓罷。當下他略一沉吟,啟唇說話:“王爺,七七開閣將近,聖上派王爺南下平江定是對王爺寄予厚望的,家父和聖上都不希望看到王爺與我二人為難。”
這話一說出口,站在一旁的陸三爺又要發作,然而卻被陸遜一記冷厲目光堵了回去,他愣了愣,竟被這毛頭小子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也明白過來此時情況危急不宜多說,於是便閉嘴不吭聲。
景玥轉動墨玉扳指的手頓了頓,他抿唇看向陸遜,眸子陰晴不定。
他此番倉促南下目的地並不是平江,也並非聖上意旨,可眼前的少年卻麵不改色搬出楚皇壓他,就這還不足夠,又搬出“七七開閣”的大事和陸家家主,唯恐別人不知他是陸家家主獨子、楚皇的親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