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外衫滑落在地,抽掉的束發玉帶隨後也翩然飄落。
陸遜散著墨發,緩緩地跪坐到了景玥懷中,他抬手搭上景玥的寬厚的肩膀,歪頭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何著急要殺了休屠耶他們麼?”
“為何?”景玥摟上陸遜的細腰,垂眸問。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看見咱們做.愛。”陸遜湊上去在景玥突起的喉結上輕輕落下一吻,他道:“景王爺今晚好誘人,比起等到明日才折磨休屠耶,我更等不及想將王爺吃、幹、抹、淨。”
“嘖,”景玥悶笑,他猛地將陸遜壓倒在草叢裏,俯身舔了舔他微張的薄唇,沙啞著嗓子道:“這話是你說的,待會兒不許求饒喊停——”
話還未說完,後頸便被陸遜摟住,“少廢話。”陸遜瞪了景玥一眼,微微仰起上半身,急促地將薄唇貼了上去。
二人歎息聲在微涼的夜色中蕩漾開,久別重逢後,心與心之間的緊密貼合,終於將他們空缺的那段時間,填得滿滿當當。
第70章
鹹亨十八年秋, 修羅刀戚無羈率二十萬精兵,夜襲戎狄王庭,一舉剿滅休屠耶部族十萬兵馬, 戎狄人逃往西北方的茫茫戈壁, 再也不敢犯境。
安王景玥謀逆一案重新審理, 由寇謙牽頭,朝中其他文臣附奏,為安王平冤。
不過是些麵子上的口舌功夫, 楚皇錯判安王謀逆一案,自然需要有人站出來給皇帝台階下,於是一眾文臣紛紛上奏, 為安王求情, 皇帝再以仁厚愛臣之心寬恕罪臣, 最後皆大歡喜。
景玥身著絳紫鸞鳳袍坐在大殿上, 聽著臣子說了一早上的廢話, 無非就是一些王爺為國為民, 鞠躬盡瘁的讚美話,好容易捱到了下朝, 他一刻也不願意在皇宮中多待,翻身上馬便朝未央門趕。
回到安王府,幾名仆役正在賣力地擦著門口的兩座石獅子, 見著景玥, 慌忙拜倒行禮。
景玥沒搭理, 他揚手把韁繩扔給小廝,旋風一般朝府裏走。
此時已是深秋時,花圃裏的菊花凋敗了大半,僅留著幾簇蔫答答的花朵還擎在莖.柱上, 不畏寒地迎著蕭索的秋風,瞧著倒有一番“殘菊迎風霜”的淒美。
狼崽子正籠著厚厚的氅衣,仰躺在竹榻上小憩,旁邊的小杌子上擱著一隻茶壺和一個茶杯,杯中剩了一些殘茶。
景玥放輕了腳步,在竹榻旁蹲下了身。
狼崽子睡得正沉,墨黑眼睫垂覆下來,臉頰還是有些蒼白,額角散著幾縷碎發,乖順地貼在耳邊。
景玥褪下衣袍,給陸遜蓋上,爾後將他垂在一旁的手輕輕放回了衣衫裏。
“唔......”陸遜緩緩醒轉,偏了偏頭,睜了一隻眸子去瞧,見是景玥,遂彎了眉眼笑,“下朝了?”
“嗯。”景玥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聲道:“回屋睡麼,園裏風大,著涼了怎麼辦?”
“本想等你回來用早膳呢,誰知躺著躺著便睡著了。”陸遜撐著胳膊坐起來,有些困乏地打了個哈欠,“自從搬進這王府,每日都清閑得很,也沒什麼事,就逛逛園子,澆澆花,遛遛.鳥,實在乏味的很。”
景玥在竹榻邊坐下,聞言,他笑了笑,抬臂將陸遜攬進懷中,柔聲道:“你在江湖上逍遙慣了,如今突然要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乏味。”
“哼哼......”陸遜放軟了身子,他靠在景玥溫熱的胸膛上,癟了癟嘴,歎口氣道:“還不是因為跟了你這個楚朝的攝政王,這輩子就隻能困在京城長安。”
正低聲嗔怪,發著小牢騷,王府上來了人。
琪玉笑吟吟地走進來,身後跟了一群監錦司的人,手上都捧著一隻紅柚木盤子,上頭鼓鼓囊囊地放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