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夜色像一口大鍋籠罩在城市的上空,對於正常生活是一天的結束,而對於夜生活,卻是一天的開始。
十七時,曾楠像往常一樣換上了一身ol職業裝,監控裏看著後門的廂貨車進來,指揮著保安室的十幾個人搬著成箱成筐的飲料、瓜果,除了紅酒專門配送之外,這些廉價的東西進了稍一加工。
十八時三十分,唐大頭和一眾狐朋狗友賭了一下午,草草吃了晚飯,也指揮著保安分散到各個樓層駐守,在唐大頭看來,這個生意靠的就是弟兄們的打拚,現在這年頭太亂,吃霸王餐的、拿霸王錢的、開霸王條款的比比皆是,這行當裏也不缺來霸王硬上弓的,不維持治安連嫖資也未必保得住,那可怎麼行?
一切恰如平常一般的安穩,十九時以後,陸陸續續的客人開始進進出出盛唐那副美女廣告下的廳門,有來這裏獵豔的,當然也不缺來這裏試圖被豔獵的,自從男人和女人創造了這個世界,男男女女之間的爛事就一直充斥著這個世界。高雅到愛情、倫理;。
十九時四十分,從盛唐側門踱步出來了一個身著保安服的人,像是忙裏偷閑出來抽隻煙,閑步出停車場不遠,看著一輛城市獵人的車燈閃了幾閃,這位保安敲敲車窗,車窗應聲緩緩搖下來。裏麵的人伸著頭問:“在不在?”
“在……”保安一點頭,塞進來一樣東西。
“等我電話。”車裏人說著,遞出手來。
保安點點頭,順勢接過了車裏遞出來的卷成筒狀的紙幣,迅速塞進口袋裏。又像無事人一樣踱回了盛唐,和門廳的哥們打著招呼,恰似閑逛歸來一般進了大廳、沿著牆角向裏走著,幾分鍾後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配電室。
車裏,人一走,車廂燈亮了。保安留下的一張草圖,赫然已經到了連刃的手裏,連刃指著圖對著副駕上的齊樹民解釋著:“二哥,這兒一共三條主線路;一路照明、一路應急、一路動力,如果要進的話,隻要切斷一樓的照明,所有攝像就等於虛設了,切斷一分鍾,我們可以從門廳走到電梯口,直上十三樓管理區,這裏沒有監控………但不敢保證唐大頭就在這裏。”
齊樹民一張白臉看不出緊張來,好像類似的事對於他僅僅是小菜一碟而已,這次收買盛唐內部的保安,說起來對於盛唐也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思忖了片刻,問了句:“有其他辦法嗎?”
“不好找,我們跟了十幾天了,這家夥簡直是個牲口,沒有固定的女人、起居沒有固定的時間,有時候半夜出來,有時候根本就不出來,要是守,不好守。”連刃解釋著。這個牲口,指的自然是目標人物了:唐大頭。
齊樹民一伸手,接過了草圖,看著標著迪廳、ktv、音樂茶座、舞廳、vip一些字樣的樓層,手指著十三層,聲音冷了幾分:“整八點,直上十三層,既然調虎離不了山、那就調虎歸山………”
燈熄了,兩輛車同時吼著發動了,直駛向盛唐的停車場,下車的足有六七人,領頭的看看時間,手指輕輕一揮,其中的一位,大搖大擺地進了門廳,外麵的,四散到了停車場各個角落、靜靜地等著……
整八時,一層二層瞬間陷入了黑暗,廳裏噓聲、口哨聲、男男女女的驚呼聲和叫罵聲比音樂的聲音還大,直傳到門廳之外,沒人注意到停車場靠近門廳的位置,幾個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在門廳之內…
“呦喝,停電啦?什麼破地方……”
費胖子坐到副駕上充大,伸著大腦袋看著盛唐底兩層一片漆黑,外麵的霓虹燈隻剩一半還亮著。嘴裏順口罵了句。剛剛指揮著停車的保安笑著邀道:“老板,您放心,這就是負荷大了停一下下,常有的事,超過三分鍾,明兒我們盛唐的名倒過來掛。”
“喲,挺拽的嘛。”費胖子笑著,今兒衝這兒來了,倒也不介意停這麼一會兒。和簡凡倆人拍門下了車,簡凡把鑰匙一扔,費胖子接到手裏,指指盛唐讓簡凡看,簡凡也詫異了下:“難得啊,這麼大派頭,居然還有動力不足的時候……費胖,那你還去不去。”
“廢話不是,刀山火海都不懼,何懼停個小電……嗨,這位哥們說了,不超過三分鍾。隻要不停妞,他停啥都不在乎……”費胖子吸著鼻子,淫笑著,引得保安也哈哈笑著,頗以為然也。
“來來……費胖,我跟你說個事。”簡凡怕外人笑話,攬著費仕青的膀子拉過一邊,看了一眼亂哄哄的門廳,再看看誌在必得的費仕青,想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話鋒一轉委婉上了:“沒進去之前,哥得給你講個益智故事,你得聽聽。”
“不要給講色狼、色鬼的典故啊。”費胖子道,簡凡經常下個套逗人玩。
“不不不……絕對不是,現在我有新詞了。”簡凡嘿嘿地笑著,逗著費仕青道:“說有一男一女在森林裏碰見了隻老虎,在老虎利牙威逼之下倆人迫不得已脫光了衣服,結果呢,老虎沒撲女的,把男的刷地一下子撲倒了,你說,這是為啥呢?”
“嘻嘻哈哈……”費胖子笑得前附後仰,指著簡凡不屑地道:“這也太小兒科了,繞人呢是吧,還不就是隻母老虎,專挑男的撲?”
“不對。”簡凡搖搖頭。
“嗯!?……那要不是隻公老虎,和男的玩背背。”費胖子一聽沒猜著,又說了句,一看簡凡搖頭,費胖子仰頭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它是先撲了那男的,再上那女的對吧?是隻淫虎?”
費胖子說著嘿嘿笑著,當年但凡宿舍裏哥們出類似的腦筋急轉彎,肯定要帶上點流氓味道,而且不能以常理度之,連猜了三次把可能性猜遍了,簡凡搖著頭失望地說:“哎,費胖子、智商下降,這是很危險地……我講得是個推理故事,不是流氓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