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坐在那位置上的小皇帝,跨過了第一道坎,但是後麵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就像容嫣公主,所有人都以為她身上的蠱蟲不會這麼快發作,可是她的情形卻是急轉直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能到最後,他們所效忠的這位大將軍王,會是繼承帝王之位,帶領他們從那樣的苦寒之境走出去的人。
他們願意為他死在戰場上,願意為他肝腦塗地,隻要日後自己的後代能夠不再同他們一樣受貧瘠之苦,他們效忠的皇室也不再受蠱蟲之毒。
“主上。”月重闕聽他說道,“讓屬下去,屬下一定把人帶回來。”
他是月重闕身邊武藝最高的人,先前派去的那些人是能力不足,所以沒有辦法把人帶回來,但是他一人獨去,憑他的身手可以避過那些跟在永泰郡主身邊的耳目,也有足夠的機會能把人從北周南齊的軍營裏麵帶出來。
聽到他的話,月重闕看向了他,若是在先前,他絕不會讓他去冒險,這是他手下最可靠的、也跟了他最久的人。
孤身潛入兩國軍營,任你武功再高,一旦被發現,都有可能葬身在圍攻之下。
但是把這個忠心耿耿的屬下跟容嫣放在天平的兩端,他心中的那一杆還是傾向了容嫣。
“好,你去。”站在帳中的人聽他說道,“但萬事要小心。”
月重闕說著,眼中露出了狠厲顏色,“今夜你去,若是沒有把她帶回來,再過三五日我們又還久攻不下,我就要動用別的手段了。”
他本不想用的。
這一招祭出,對麵二十萬人可能無一留存,即便是打下了北周南齊兩國作為他們的附屬之地,兩國實力也會遠不如從前。
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種時候,死幾百人,死幾千人跟死幾十萬人也沒有什麼不同了。
等到邊境的風向一改變,朝著西邊吹去,他就會用上一品閣的劇毒。
現在這個冰天雪地的時候,雖然不能夠用毒蟲,但是一品閣的劇毒可以隨風飄散。
寶意手上不是有定海珠,可以令那些在戰場上沒有死透的傷員都迅速恢複,然後又回到戰場上來同他們作戰嗎?
這一次他便要看看,若是對麵四十萬人同時中了毒,她要先救哪個,又救不救得過來。
……
是夜。
北周與南齊的軍醫在帳中忙碌多時,被送回來的傷員終究還是出現了死亡。
即便是靈泉在握,他們也不能將死神再阻擋在這些承載了傷員的帳篷外。
寶意看著麵前這個對自己說定然不會讓她白救,等到好了之後要繼續回到戰場上去殺敵的半大少年,他這一次再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他被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傷得極重,哪怕吞服了靈泉,置身化霧中,傷口也沒有複原,寶意手上沾了他的血,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斷氣。
可是她不能在這少年麵前多停留,多看他兩眼,就又要去為別的傷員醫治。
等到現在回來,再來看他,他的身體已經徹底地冷了。
寶意看著他,見到他臉上的血汙已經有人替他擦幹淨了,又重新露出了尚帶稚氣的臉。
他閉著眼睛的到時候,看起來顯得更加年輕。
寶意怔怔地看著他,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救得回來,歐陽昭明就已經是一個例子,但此刻她仍舊感到自己的無力。
這個少年不是今日第一個救不回來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