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再次在奔跑中迅速的結集在一起。
月重闕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望著眼前那依舊不散的白霧。
他知道在那白霧深處還有他們之前找到的偃甲在不斷地製造水霧,凝成這一道霧牆,讓他們看不清對麵的虛實。
然而成敗在此一舉,即便對麵有強敵,他們也要過去。
“元帥!”那傳令的東狄將領奔回到他的身邊,在地上半跪下來,“大軍已結集完畢!”
“好。”月重闕於是在馬上再次舉起了劍,劍鋒直指前方,“諸位將士,與我衝!”
“衝——!”
大軍浩蕩,隨著他們的統帥朝著這戰場上的最後半片濃霧衝去。
白霧之外,那些已經衝出來的戰鬥偃甲正在與周圍留下東狄軍隊纏鬥,無暇顧及這些朝著白霧衝去的浩蕩大軍。
在天上盤旋的飛行偃甲似乎也亂了陣腳,盤旋著要落下來,將腹中所存的炸彈胡亂砸向大軍通過的地方。
東狄將士追隨著他們的統帥向前衝去,有炸彈落在他們身邊也毫不在意。
若是爆炸了,將他們炸飛出去,能爬起來就繼續爬回來向前衝。
若是被炸得站不起來了,便倒在地上大聲讓自己的同袍繼續往白霧對麵衝。
“殺!”
就在他們衝進白霧中的時候,對麵卻是也傳來了喊殺的聲音。
衝在最前麵的東狄大軍與隱藏在白霧中的北周南齊聯軍相遇,雙方在這片濃霧中再次交上了手。
那些製造白霧的機關被關掉了,這一片用來阻隔東狄視線的霧氣漸漸散去。
解除了身上的“醉清風”,恢複戰力的北周南齊將士心中滿是戰意,在將散未散的白霧中與東狄大軍相遇,竟讓沒有防備的東狄大軍落了下風。
槍劍交擊,月重闕察覺到從劍上傳來的壓力,一抬頭便從那杆由白霧中刺出的長槍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他舉劍一揮,格開了這杆槍,看著白馬銀甲的年輕將軍從白霧中衝了出來,兩人在戰團中心打了個照麵。
月重闕開口喚道:“璟王殿下。”
他一開口就叫破了來人的身份,蕭璟停馬於他麵前,手中長槍一如他在陣前連斬東狄數十猛將一般錚亮。
隻是他現在與月重闕作為兩軍統帥相遇,看向對方的雙眸不像先前那般古井無波,其中更添了憤怒:“嶽將軍。”
月重闕不知他是喚自己哪個名字,但見他握緊了手中長槍,隻微微一笑,說道:“看來郡主的靈泉確實有效,短短時日就讓璟王殿下的手臂恢複如初。”
蕭璟卻冷道:“在戰場上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嶽將軍可對得起你父親東狄戰神的威名?”
聽他提起自己的亡父,月重闕神色淡淡,並不受激:“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戰場上隻講勝負,不講磊落,這還是你們那位歐陽大人教會我的。”
兩人在這裏短暫交談之時,周邊的戰局越發混亂。
而北周南齊的軍隊一入陣之後,天上盤旋的飛行偃甲就不再向下投擲炸彈,紛紛掉頭飛回北周南齊的大營方向。
在恢複戰力的北周南齊軍隊從霧中衝出來以後,這些霧氣也徹底地散去了,月重闕一抬眸見到了那些飛回大營中的偃甲,也見到了自己想要抓的人。
寶意站在那裏,在她身邊站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他雙目明亮,淵渟嶽峙,那些威力巨大的偃甲回到他的身後就如同馴服的雛鳥。
而在這些落地的飛行偃甲身邊圍上來幾人,在忙碌著把飛行偃甲中的炸彈換成其他東西。
這是在開戰之後,月重闕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自己想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