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元帝舉步,順著台階一步一步地句上走去。

蕭琮看他來到自己麵前,發現雖然他的父皇病了這—場,而且年紀也比自己長,但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氣勢卻絲豪不輸正值青年的自己。

—場大病之後,他的精氣神好像更勝從前,絲毫沒有要衰頹之勢。

這不可能是—朝一夕的事,這場病……雅道是他裝出來的?

隨著成元帝的走近,各種想法在蕭琮的心中翻湧起來,但他很快就將這些念頭壓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想這些是不是他父皇對他的式探已經沒有意義。

“假傳聖旨,欺君罔上,結黨謀私,更私調禁軍,意圖逼宮……”成元帝每往前一步,就數出他們的—道罪狀,“你跟你母妃,還有你舅髯,真是膽大妄為。”

成元帝字字句句落在於貴妃耳中,都是如此錐心。隻是不等她開口,蕭琮就已經說道:“若非如此,今日我又如何會站在這個位置上,與父皇有這番對話”此言一出,便是已然坐實了他今日是要謀朝百位,將自己的父皇從這個位置上趕下去,然後取而代之。

“好,好,好!”成元帝停住腳步,望著他—連說了三個好,才低頭看向這龍椅。

這張椅子,他在做王爺之時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坐上這個位置,隻不過後來兄長早逝,傳位於他,他才成為了帝王。

成元帝抬手按在了龍椅的扶手上,感受到從掌下傳來的冰冷,再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蕭琮,這個位置對你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誘惑真的就這麼大”“並非它對兒臣重要。”蕭琮看著自己的父皇,一字一句地道,“是兒臣不得不爭。”

若是他不爭,等到蕭璟回來,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會被抹殺幹淨,會坐上這個位置繼承江山的人隻會是蕭璟,而不會是他。

他的聲音回響在殿中,是為自己的辯白,亦是不平。

“自古立儲都是立長立賢,兒臣自問長於四弟,經緯之才亦不在他之下,為何就不能坐這個位置?就因我是貴妃所生,而他是中宮所出?”成元帝聽到兒子的心聲,隻目露悲哀:“絕非如此。”

“那是為何?”蕭琮不甘,“父皇讓四弟掌兵,讓他充領虎賁營,虎賁營是京中三千禁軍之外唯一的兵力,足以見父皇對四弟的偏愛。適逢東狄進犯,四弟出征,兒臣坐鎮後方,殫精竭慮,可是邊境大敗東狄的消息一傳來,所有人就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四弟身上,又有誰記得兒臣做過什麼”他說著抬起了一隻手,放在了龍椅的另一邊,與成元帝一樣在上麵摩裟而過,低沉地道,“這樣的日子,兒臣已經過得厭倦了。”

沒有坐上這個位置,底下群臣就永遠不會單獨仰視他一人,永遠把他放在蕭璟之後。

皇後在下方,見成元帝因蕭琮的這幾句話而陷入沉默,隻忍不住上前一步,對他說道:“琮兒,你弟弟從來沒有想過要爭你的功勞——”於貴妃尖銳地打斷了她:“他是沒有想過,可你這個做母後的就沒有想過嗎!”皇後轉頭,見她明豔的臉上帶著—絲怨恨,望著自己說道,“當年你我同時進府,你為正妃,我為側妃。你我家世明明相當,就因為開局我差你—步,夫君更偏愛你,我就步步落下。你生的兒子是摘子,我生的兒子是庶子,等到陛下登基,他們兩個都是皇子,可是你的四皇子哪怕什麼也不做,就已經被認作是這個位置的維承者,而我的琮兒,不管他再努力再用心為大周做什麼,在你們眼中都與這個位置無緣。”

她說著轉向了站在上首的成元帝,雖然臉上在笑著,可是眼中卻含了淚。

“陛下。”成元帝見她笑了兩聲,那眼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你我多年夫妻,臣妾今日才知原來你始終在防著我,防著琮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