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

兩人想通此節,連忙加快了腳步要追上去,可是終究是慢了—步。

等來到門口的時候,他們就見到這一老一少已經登上了馬車,朝著寧王府的方向去了。

兩人站在門口,隻能望洋興歎,扼腕不已。

馬車裏,寶意給爺爺斟茶,然後問道:“爺爺,你以後真的不再跟他們鬥了?”“不鬥了。”霍老接過溫度剛好的茶杯,說道,“爺爺老了,鬥不動了。”

何況這鬥了一輩子也就得了個名,人死燈滅,這虛名也會隨鳳而逝。

寶意聽他說道,“我在那興隆錢莊裏攢下來的那麼多書畫,都叫你拿到江南去全部賣掉了,那些身外之物一去,爺爺我現在是兩袖清鳳,該在太平日子裏享享晚年了。”

本來他都已經做好了在靈山寺的後山孤獨死去的準備,結果遇上了寶意,不光惡疾被治好,還在這個年紀多了一個好孫女,這後麵的日子都是嫌來的。

馬車回到寧王府,霍老先下了馬車,寶意在後麵出來,見到三哥身邊的小廝等在府門前。

“郡主!”他一見到寶意,立刻歡喜地迎上來,不顧外頭還下著雨,跑到自己麵前來,“郡主回來了。”

看他特意等在這裏,多半是今日沐休的謝易行要邀寶意到哪裏去了,霍老於是對孫女擺了擺手,自己進了府,讓寶意要去做什麼便去做什麼。

寶意一點頭,便維持著掀起馬車簾子的姿勢沒動,在馬車上問謝易行的小廝:“三哥遣你在這裏等我,是要喚我到哪裏去”小廝說道:“三公子讓小的在這裏等著,見郡主一回來就讓郡主去京郊燕棲湖,三公子今日包下了畫舫,等郡主去同遊。”

寶意一樂,三哥這麼有雅興,她自然也要相陪,於是就沒有從馬車上下來,對小廝說了聲:“走。”

小廝應了一聲,跳上車轅的另一邊。

馬車掉了頭,又從寧王府外麵離開,在雨中朝著京郊胡畔去。

外麵的雨勢說大不大,寶意坐在馬車裏靜聽雨聲,不多時就來到了目的地。

感到車子停了下來,寶意起身掀開簾子往外一看,見到平日浩渺無邊的湖麵此刻煙雨籠罩,湖心唯有一艘畫舫停在其中。

正是謝易行雅興大發,獨獨包下的那一艘。

“郡主。”

小廝已經撐起了傘,在馬車下等著她下來。

寶意下了車,接過了傘,對他跟馬夫說道:“你們若無事,今日就休息半日,先回去吧。”

她待會兒坐她三哥的馬車回家。

—聽她這話,小廝跟馬夫都是一喜,對著寶意說道:“多謝郡主。”

她從馬車旁離開,來到湖畔,見岸邊有小船停靠。

船上,船家戴著鬥笠,披著蔻衣,見她撐著傘從岸上來,立刻放下手裏的水煙起了身。

“郡主。”寶意見他對自己行禮,然後開始解綁在柱子上的繩子,“小人奉三公子之命在此處等候,渡郡主到畫舫上去。”

他受命在這裏等,寶意極其好認,謝易行還將她今日出門穿了什麼樣式的衣裳都告訴了他。

寶意穩步上了船,撐著傘對他說道:“那就辛苦船家送我過去。”

她站在船尾,船家解開了係在橋上的繩子,就撐著船朝著湖中的畫舫劃去。

寶意感到迎麵撲來的煙雨,深深地吸了一口這雨中溼潤清新的空氣,這個時候於湖中泛舟,確實是與平日不同。

她在這小船上站著,都覺得在畫舫上,煙雨被遮擋得幹淨,趣味又不如在這小舟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