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沉默的尖叫·
我是個膽怯的人,對很多東西都恐懼害怕,但我試圖掩飾我的缺點;我假裝很勇敢假裝很高傲假裝很快樂,在我的世界裏我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女王,每個人都會臣服於我,我,無所畏懼;但事實,我卻隻是抹著油彩的小醜,穿著豔麗的衣服,取悅別人,自己卻不知快樂為何物。
有時快樂會讓我暫時忘記恐懼的存在,但它卻是個無影的殺手,潛伏在暗處,無聲無息就襲擊了你。有時我們的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心卻早已凍僵。
快樂在恐懼麵前一敗塗地,快樂變地尷尬,快樂的立場再也不會堅定。
我保持著同樣尷尬的笑容,無地自容,我難以用這樣的表情麵對世界,因為世界充滿了嘲笑的聲音。
於是我開始排斥讓我尷尬的快樂,甚至仇恨它,它仿佛是小時我手裏捏著氣球,一鬆手就飛走,一戳破就消失;快樂才是不安定的因素,它永遠不會以一個永恒的形態緊握在你手裏,而恐懼卻是永恒的。
就像從前被父母逼著吃不愛吃的菜,剛開始有些不適應甚至想嘔吐,但慢慢的習慣了也就不覺得那麼惡心,甚至發現原來它也沒有那麼難以下咽;再後來,一旦我桌上沒有那道菜就會覺得不適應,非要弄來嚐嚐不可。
恐懼也一樣,揣揣不安有一天也會變成我的朋友和伴侶,失去它,我就迷茫無知。
我們在恐懼中瘋狂,瘋狂後變態,最後得到永生。
孫墨星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鍾,正十點,她該睡覺了。
關上電腦,她脫下外衣,鑽進了被子裏,很自然的就蜷成了一團;書上說,這是最舒服的睡姿,殘留著母體的記憶。
墨星想,這也許就是一種本能,區別於吃飯和睡覺;它更帶著某些溫情的東西而非機械性的需要。當我們離開母體那麼多年之後,卻還留戀著那個黑暗卻安全的地方,無論出生後的命運如何,那一刻都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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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想永遠留在那裏,不睜開眼;不看不聽這個讓人做嘔的世界。
被窩裏同樣黑暗和溫暖,隻是她永遠變成了一個人,一個人麵對黑暗一個人經曆恐懼。
她很難受,她想如果能一睡不醒那該多好?時間會永遠停留在這一點,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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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承認卻真實在追求的東西,永遠。
愚笨的人天生固執,固執地自我想象固執的追求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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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孫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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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歲的時候就明白,世界上沒有永遠,永遠沒有永遠。
所謂愛所謂溫情都不過是轉眼即逝,擦過你的身邊,給你一個難忘的笑。
媽媽去美國留學的那一天也是那麼笑著,對她揮手說再見,跟她說,如果她能考滿分就接她去美國玩一整個暑假。
歲的墨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可惜,她的成績一直不盡人意,搖擺在中間,有時甚至落到尾巴上。
她失望透了,她第一次有了恐懼,仿佛永遠都會失去母親和那塊被稱為美國卻不知道美不美的土地。
她的成績不光讓自己失望,更讓父親歎息甚至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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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離開的一年後,她聽到了父親的咆哮。
“你再考出這樣的成績,別說你媽媽,連我都不會再要你”
媽媽不要她了嗎?
父親摔破了杯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
家裏靜地讓她害怕,她很疑惑,家也會讓她恐慌;沒有一個人,隻有她,原來這就是孤獨原來被舍棄就是這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