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上被子,閉上眼,要隔絕這鈴聲。_
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韌性十足;她無法,隻得艱難地起身,接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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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你在哪兒?”是寒卓快急瘋的聲音,說話有如連珠炮,“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那麼晚還不回來?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寒卓,寒卓,寒卓,這個名字猶如一台過濾器,剔除了她腦中所有的想法;她癡癡地望著自己的手,表情木然。
“阿墨,求求你,說句話好不好?”
“我不想見你。”不想見那張臉,隻怕見了就會有撕破它的衝動。
“阿墨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說話不方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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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會自己回去,就這樣。”
她果斷地掛上電話,仰麵倒在了地上,遍體鱗傷,那是恥辱和鞭打,讓怎麼回去,再者;還有一些事,她要好好想想,徹底地想想……
“別用那張臉看我。”
門關合的聲音很激烈,是發泄是暴烈是無言的抵抗。
在此後的半個月裏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大多的時間蜷縮在自己的房間裏;她變回了從前的樣子,麵無表情,反應木然。
繼母見她臉上的傷問起了原由,她也不答,於是轉頭問寒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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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卓看了墨星兩眼支吾著不知如何作答。
他也曾試圖問過她,可見她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又退了回去,心裏似乎有了答案卻又不敢確定。
被同學欺負了。
這是一個簡單又最容易被理解的答案。
繼母埋怨了她幾句,大致是說,她這個孩子呆笨又遲鈍,被人欺負是可想而知,被人欺負之後沒有做任何反擊的行為更是愚笨到極點。
寒卓試圖阻止母親再說下去,她卻仿佛火山爆發一般越說越得勁。
“她還不問問自己她爸爸死了之後全是我在照顧她,她不感激我倒算了,還整天苦著張臉,好象誰欠了她似的我和他爸爸結婚之後她就沒擺好臉色給我看過”
墨星望著碗裏的白米飯,望著一動不動,仿佛看著這碗飯,她便能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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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將米飯倒在了桌上,然後拿起碗,慢慢走到了繼母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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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夠了嗎?”這是她半個月來說的第一句話。
“怎麼?說了你,你還聽不進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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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底空明,無怒無喜,隻抬起手,作勢就要把碗砸下來。
寒卓一瞧陣勢不對,慌忙上前擋,碗直直就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卓兒”繼母尖叫,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