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因他指尖用力而略微上揚,顏綺薇屏住紊亂的呼吸。
浴室裡飄蕩著溫暖潮濕的空氣,燈光照亮梁宵斜飛的英挺劍眉與單薄輕抿的唇。
這本是孤傲清冷、帶著些微戾的長相,此刻卻被水汽極大程度地柔化,仿佛麵對著易碎的寶物,不敢出聲或用力,隻能小心翼翼地觸碰。
他微闔眼眸,右手上抬,溫熱的毛巾輕輕落在她臉頰,動作生澀地拭去殘存的淚痕。
——原來是想讓她先擦臉。
顏綺薇被他一手拖著臉,目光也因此順勢上揚,正對上樑宵漆黑深邃的瞳孔。§思§兔§網§
他撞見她視線,挑起眉笑了笑。
然後左手大拇指輕輕摩挲,惡作劇似的捏了捏她的下巴。
渾身細胞因為這個微小的動作不約而同地顫慄,這一道輕撫仿佛直直刺進她心口,將整顆心臟揪起來。
意識像潛伏在海霧裡的小船,搖搖欲墜,找不到方向。
手忙腳亂的梳洗後,顏綺薇掛著滿臉潮紅帶他前往客房休息。
梁宵好像很乖,但偶爾又任性得叫人措手不及。等終於把他哄上了床,她正欲轉身離去,衣擺卻被輕輕攥住。
轉過頭,向來神情冷峻的青年長睫輕顫,用接近於懇求的語氣問她:“……不要走,好不好?”
他說著指尖用力,骨節隱隱發白,聲線也隨之顫唞:“別丟下我。”
室內白茫茫的光線映得他臉龐愈發蒼白,每個位元組都像一團火落在顏綺薇胸腔裡。
把心倏地化開,柔成一汪顫巍巍的水。
每次呼吸都扯得心臟一陣劇痛,梁宵跪坐於床沿,久久凝望身前驚慌失措的姑娘,仿佛要緊緊抓住一個即將倏爾遠逝的夢。
隻要一鬆手,這個誕生於仲夏之夜的美夢就會決然破碎。
“梁薇”在離開之前曾告訴他,他們一定會於多年後再度重逢。
其實梁宵很早之前就發覺了一些貓膩,例如她與別人口中截然不同的性格、明明學習拔尖卻總是將考試成績壓在某個分數段、口中經常冒出新奇古怪,在幾年之後才流行開的詞語。
他在無休止的等待與絕望中孑然一身熬過這麼多年,隻因為她那句聽起來希冀全無的話,還有某個天馬行空、完全違背常理的猜想,每個夜裡都會暗自嘲笑自己的蠢笨偏執,然後又難以自控地繼續等候。
等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人。
顏綺薇轉身麵向他,嘴唇微啟,說不出話,與此同時梁宵一把拉過她手腕,將其整個人帶倒在床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青年便欺身而來,將她壓在身下。
手腕被牢牢禁錮,四肢如同瞬間喪失了力氣,動彈不得。
不行。
這個姿勢……果然太過曖昧了。
顏綺薇嘗試著挪動手腕,卻被對方的拇指撫上掌心。
梁宵順著她手掌的紋路慢條斯理按壓,途經之處留下一串溫熱的癢。
不不不可以再繼續了!
按照言情小說劇情,接下來的二人一定會情迷意亂,要麼拿舌頭狂甩對方嘴唇,要麼更加少兒不宜十八禁。
這種情節她可是連看文字描述都會臉紅啊啊啊!
顏綺薇很努力地開口說話,低不可聞:“梁,梁先生。”
他沒反應。
“……學長?宵宵?可可愛愛小哥哥?”
梁宵噗嗤一聲笑了,笑意從眼睛裡溢出來。
可他的眼眶卻泛著紅,瞳孔也蔓延一片血紅色。
他從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