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黃昏,一座不知名的巍峨大山深處,山浪峰濤,層層疊疊。大山黑蒼蒼一片似無邊無際,殘陽下隱約可見刀削斧砍般的山崖聳立於天地之間,遠處幽暗的山穀更是令人驚駭般的陰冷,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
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跌跌撞撞的在山中蹣跚而行,亂糟糟的長發下依稀可辨其落寞茫然的眼神與帶著血汙和劃痕的臉龐。這正是穿越時間亂流而來的柳權。醒來時,他正躺在一處險峻的山峰之上,渾身刺痛,道力全失。求生的本能讓他努力想要攀爬出這塊絕地。他更不知是不是準確到了想要去的秦皇時期。
已記不清時日了,傷勢似在漸漸自我修複著,可不知為何,隻要稍稍想運起道力便渾身經脈疼痛欲裂。
這是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道力盡失的他隻能如普通人般在大自然中掙紮生存。風餐露宿,渴了隻能喝山穀間的溪水或雨水;餓了,隻有憑腦海中那點可憐的生物知識尋一些野果與草根,後來竟是逮到一些蛇鼠也不管不顧的咬上去混著血嚼爛往肚裏塞。遇到下雨時隻能尋寬大的樹木或巨岩下躲一躲,幽暗的山洞他不敢鑽;聽到野獸的嘶吼更是大氣也不敢喘遠遠遁開。如果不是道經錘煉過這具身軀,他,已經死了無數次。
當初特意準備而穿上的道袍已是被荊棘灌木劃成襤褸的破布衫,身上臉上處處可見血痕,舊疤未愈新傷又添。
終於…柳權絕望了,淒楚的淚水從臉上滑落,他孤苦的仰躺在地喘著野獸瀕死般的粗氣,眼神空洞而痛苦的望向蒼天,腦海裏閃過人生的一幕幕,無數人的麵孔……“爸!媽!兒子不孝!靜靜……我們來生再見了,祝你幸福……”
柳權喃喃著閉上了眼睛......
漆黑的深夜,閃電不時劃過幽深的天空,滾滾雷聲咆哮而來。鬥大的雨點迅疾砸了下來,在柳權血汙肮髒的麵孔上濺起雨花,漸漸露出一副蒼白而胡子拉碴的麵容。他緩緩睜開了雙眼,死!有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無力地躺在瓢潑大雨中,任其澆打著身軀,他感到徹骨的寒冷。
雷雨聲中隱隱約約竟有人聲傳來,柳權激動的坐了起來,人!有人!人類的群居性深埋在每個人的靈魂之中。
側耳細聽了一陣,他發狂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救救我!救救我!!!”
對方似乎也聽到了這邊的喊叫移動了過來。
終於見到了影影綽綽的數十條人影,柳權激動的哭出聲來,在雨水中深一腳淺一腳拚命衝上前去,一道閃電劃過,他錯愕了一下。
慘白的亮光下,對方戴著寬大的鬥笠,濕噠噠的布袍外套著似用繩索竄起來的一片片鐵甲般簡陋的甲衣,有的手中持劍,有的執著長矛。隊伍中彌漫著一股凶悍之氣。這,這是一群……古代士兵。
對方顯然也看注意到了他,愣了幾秒,襤褸的衣衫在大雨中當濕噠噠的一縷縷搭在柳權身上,依稀可辨慘白的皮膚。很快當中一個拎劍的用古怪的腔調激動嚷道:“此乃……此乃齊國逃亡貴族,斬首者,賜爵二級!田十頃!”
隨即這群士兵齊吼一聲“諾!”端起兵器氣勢洶洶向柳權殺來。
柳權寒毛倒豎,魂飛魂散,還沒反應過來,那持劍的似軍官之人已當頭一劍劈來,他嚇的趕緊閃開,道力無法運用,但是這具身體素質還是很好的,隻是此時手足冰涼,驚恐無措。
慌亂間閃開了這一劍,柳權求生意誌爆發,死命地推開了這軍官,拔腿就逃!
他逃的十分快,瘋狂地雨夜,莫名被一群古代士兵追殺著,不知用什麼言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
這群士兵顯然素質不差,很快有人追上了他,柳權硬著頭皮轉身迎向了這個持戈的人,晃過斜刺來的一戈,狠狠一拳砸在了對方的眼眶上,這人慘叫了一聲跌倒一旁。可就在此時,那軍官追到了近旁,揚起的劍在滂沱夜雨中晃起一道猙獰的光亮,柳權避之不及悶哼一下,臂膀處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痛的他差點昏過去。他咬著牙欺身上前拚死箍住這軍官,瘋狂地用頭撞擊著對方的腦袋,對方的鬥笠被磕的翻轉過去,拚命掙紮著,柳權不顧自己的非人痛楚,一下又一下,血水混著雨水流進眼睛……數下之後那人似乎被磕暈了,柳權奪過他的劍狠狠地捅向他的胸膛,血水飆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