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戰臨淄(1 / 2)

一望無際的田野隻有寥寥農夫在耕作,幾處破敗的村舍偶爾冒出嫋嫋炊煙,時而有犬吠聲傳來。翻越幾座小山,踏過連綿起伏的丘陵,舉目眺望,隱隱可見遠處城池的輪廓。

一路行來,除了遇到些牽著馬和騾子為城中運送補給的商隊和民夫,就是大隊風塵仆仆的秦軍。經過的兩三個集鎮都是斷垣殘壁人煙稀少。臨淄已平,據說齊王建在城破後出宮跪降。無數秦軍蔓延開來,掃蕩著齊國境內一些殘餘的抵抗。

柳權與蒙哲身材高大,在這個時代身材較像秦人,他們戴著寬大的竹笠,穿上農夫的粗布衣,踏著草鞋,柳權還特意在臉上抹了些泥灰。偶遇盤查,蒙哲便以熟練的秦腔謊稱他們是流落在齊趙的先秦遺族,在此打獵為生,要進城換些食鹽。秦軍軍令緊急,聽著那熟悉的關中腔看看低著頭的二人並未多做盤查便匆匆跟隨大隊離去了。曾有士卒問起舊時關中民俗,蒙哲也一一作答,讓柳權詫異認為他可能本身就是秦人。

待得到了城牆下,戰火的痕跡猶在,關垛與煙熏火燎的城牆上散亂插著無數的羽箭。這裏行人稍多,大多是衣衫襤褸,形容枯犒的難民。

雖然破敗,但柳權有些新奇,這可不是電視劇裏的布景,而是真實的古城。待守城門的一隊秦兵稍加盤查後便跟著蒙哲走進外城,抬頭四處張望。直道上行人不多,兩邊的房屋高矮參差不齊多有損毀,許多地方還餘燼未了冒著青煙,偶爾有些商販挑著擔子匆匆而過,一副衰敗的景象。

蒙哲也是搖搖頭,多年前他到過臨淄,那時大街上遊人如織接踵摩肩,幟布飄揚商鋪林立,哪像如今的破落。他回頭看看柳權低聲說道:“柳弟,你當時逃出城來,不知族中如何了,要不要回府看看?”

柳權歎了一聲,“大哥,我現在已是無牽無掛了,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先找間客棧安頓下來吧。”蒙哲沉默點點頭。

二人好不容易才在一偏僻之處尋到一家還掛著旗子的客棧,敲了很久,一個黑瘦的小夥計哆哆嗦嗦打開門,蒙哲很是和藹的問:“還有房間嗎?。”

夥計不敢答話,掌櫃躲在後間見無秦兵到來,二人也非凶神惡煞之人,才敢出來接待安排。聊過幾句才知,城內所有的錢幣都被秦軍搜走,據說是秦王要什麼統一幣製。蒙哲聞言將幾日前獵得的那虎皮拿出,掌櫃很是欣喜,連忙招呼夥計打掃房間安排酒菜。

沒想到掌櫃的地窖裏藏了不少好東西,這次終於喝上秦朝的酒了,柳權感覺度數不高,有點澀口,隻是看蒙哲喝的高興,不免陪他多喝了幾杯。

柳權看他眉間沉鬱難解,問道,“大哥,你好像有心事?不知大哥此次來臨淄是為了何事,上次聽你說是在等人?”

蒙哲已有些醉意,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錯,此番到臨淄卻是為了殺此人!”

“殺人?”柳權有些愕然,他反感殺人,但他自到了這裏也迫不得已殺了幾個秦兵,很奇怪,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他不禁懷疑是當時的情況容不得他去感想還是內心深處本身就如此冷血,難道是因為修行的影響?

他還想問問大哥到底想殺什麼人,蒙哲卻說有事需打探先出去了。這一去卻是許久,柳權有些擔心的來到院內踱步,今晚月色不錯,皎潔的月光灑滿了小院。搖曳的柳枝分外妖嬈,他心思一動,取出蒙哲裹在布包裏的青銅劍削了一段枝幹做成竹蕭吹奏起來,音樂這東西一通百通,很快便有點感覺了。

院門晃動,蒙哲夾著個包裹回來了,示意他噤聲,掏出兩套黑色的衣服,讓他趕緊換上,說那人已進城了,準備動手。不知為什麼柳權竟有些激動。

兩人換好夜行衣戴上黑色的布頭罩,正要出門,蒙哲卻頓住了,他麵有憂色的說道:“柳弟,大哥本無意讓你同去,隻是……大哥卻也需要你的幫助,唉…此行頗為凶險...也罷!你還是不要同去了,在此等大哥就是!”

柳權反手將竹笛塞在腰間,一臉怒色,“大哥你說什麼呢,小弟現在舉目無親,你我相交莫逆早已當你是自己的親大哥,有難同當,休要多話!”

蒙哲頭罩下露出的雙眼迸發出激昂的神采,重重點頭,“好一個有難同當!”兩人迅疾鑽入茫茫的夜色中。

兩人盡量靠著陰影而行,來到一處牆高宅寬的府邸處,屏息避過一隊巡視的秦兵,蒙哲托住柳權先助他上了牆,隨後退了幾步借著蹬力一個鷂子翻身也上了來。帶著柳權在瓦簷連綿的屋頂或縱或躍,輕輕踩著瓦楞到了一處房頂。

悄悄掀開幾片磚瓦,光線露出,柳權在旁探頭瞧去,隻見一個麵容陰鷙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臥坐在軟榻之上,懷裏正摟著一個衣衫半解露出大片雪白滑膩肌膚,花容憔悴猶自垂淚的美女,男子狂笑著與廳中幾人喧嘩飲酒,不時將手探入女子懷中揉捏。那美人花容月貌,嬌麵掛淚仍強作歡笑,端是可憐。柳權不由暗自心想,難道是這色鬼搶了大哥的女人,所以要殺他?看看蒙哲,他卻隻是一臉陰沉盯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