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氣,有些的士師傅還不會開空調,夏一然把車窗關小了些,周兗寒忽然說,“我記得你會做飯?”
夏一然轉過頭看他,目光冷涔涔的,不客氣地說,“我沒有義務給你做飯。”
周兗寒嘴角扯了下,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當然,我隻是覺得外麵的餐廳都開了空調,我去了不大好。”
“社區裡那家超市還記得吧,老闆娘可以幫忙做飯,我給她打個電話,你想吃什麼?”夏一然說道。
“太麻煩別人了,她還要做生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老闆娘白天很少開店,經常是給社區的業主做鐘點工,你要是覺得不要意思,可以多給點小費,以後如果你很忙或者有應酬,都可以叫她幫忙,我可以把她電話給你。”
周兗寒頓時有一種,砸了自己一腳的感覺。
“你好像很瞭解那個老闆娘的情況,而且我記得你跟他們家關係不錯?”周兗寒沒急著回答她,問了別的。
夏一然垂下了眼。
“兩年前,我剛畢業去醫院,正式報導的第一天就送來個出車禍的病人,腦部受到重創,醫生們盡了全力才勉強保住他的命,但也隻是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去世了,那個人,就是老闆娘的丈夫。他是一名退伍軍人,退伍後給一個老闆做了司機,發生車禍時,他救了老闆,但自己……還好那個老闆心善感恩,幫老闆娘追到賠償金,又另給了一百萬撫恤金,還幫她們母子辦了首都的戶口,解決了君君入學的問題,又把社區裡那個鋪麵買下來廉價租給老闆娘,給她介紹貨源,也介紹其他業主光顧她的生意,我也常常去,隻要超市裏有的賣的東西,我都去那裡買。”
她在醫院實習多年,見多了生生死死,唯有君君的父親讓她印象最深刻,不僅僅是那是她第一天工作發生的事,還因為,這件事讓她想起了自己。
和君君父親不同,他的老闆會感激,會愧疚,幫謝蓉母子解決了很多事,而自己呢,當初父母相繼過世,屍骨未寒,那些所謂的親戚全都跳出來爭奪家產,竟沒有一個人會傷心,沒有一個人同情她,他們隻有幸災樂禍!
即使最後幫她的那個律師,父親多年的好友,也是因為她給了市麵上五倍的傭金才肯盡心幫她。
如果當初,哪怕有一個人對她施以憐憫之心,她恐怕,都不是現在的樣子。
夏一然說到一半的時候,臉轉向外麵。
天色已經暗了,車窗上倒映著她的臉,明麗的五官,清淡的悲傷。
車裡有人陪著,車外是繁華喧囂的都市,她看著車窗裡的自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陪伴。
看著夏一然那樣一雙歷盡了滄桑的眼睛,周兗寒忽然意識到,她曾經歷過的,恐怕是他難以想像的悲涼,才會這樣冷漠。
所以這一刻,哪怕他很想把她抱在懷裡給她依靠,他也管住了自己。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資格。
周兗寒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苦思冥想著一會兒怎麼寬慰她,夏一然已經轉過來,恢復如常,淡淡問他,“想好要吃什麼了?”
“……”他還真是白操心了。
夏一然給謝蓉打了電話,幫周兗寒點了菜,順便也給自己點了兩個菜。
都是很簡單的家常菜,都不必謝蓉再去外麵買菜。
夏一然剛掛了電話,蘇珊又打了過來,“喂,珊珊。”
“一然,明天晚上有空嗎,我這裡有兩張電影首映禮的票,咱們一起去看唄?放心,首映禮是晚上七點,不是零點。”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