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些日子和夏一然過的如同蜜裡調油的,周兗寒幾乎都忘了這個人,乍乍然聽人提起,還是在這種境況,和夏一然扯上了這種關係。

也許一開始接到電話時,周兗寒並不知道夏一然哪個朋友出事了,可剛剛聽到她說的那番話,不難猜測,被送去搶救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所謂的前男友。

而這個人,叫喬宥。

前塵往事,如洶湧的浪潮忽然席捲過來,一?那,竟模糊的什麼也辨不清。

懷裡的人忽然像變成一團要吞噬人的猛火,叫人本能地避開。

那個人,是喬宥。

夏一然的前男友,是喬宥。

夏一然是莊山人,十年前高中畢業。

種種因果,就像被引爆的一連串的炸彈在周兗寒腦海裡炸開,不敢置信,卻絕望地如同瀕死。

摯愛就在眼前,他卻不敢再觸摸,不敢再靠近,隻想逃離。

甚至已經忘記此刻的夏一然又有多難過,有多需要他陪在身邊。

陸萱眼看著周兗寒狼狽地跑開,陡然明白了什麼,冷冷地看了眼表情詭譎的葉澤遠,忽然有些擔心周兗寒,就跟著去了。

周兗寒到了停車場去開車門,手一直在抖,半天沒開得了門,暴躁地一陣狂踢,停車場裡頓時響起一陣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響。遠遠看著他的模樣,竟很是嚇人。

陸萱猶豫了一瞬走過去,聲音不由得柔和了幾分,“我幫你開車吧,你去哪兒?”

他抬頭的那一瞬,雙眼猩紅,狂怒的表情竟帶著幾分茫然,然後說,“衛衡。”

陸萱明白了,他大概是要跟衛衡確定什麼。忽然又有點擔心,他不會把她家給掀了吧。

給衛衡打了個電話,正在回來的路上,差不多和他們前後腳到。

衛衡前腳剛進門,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開了電視坐沙發上,就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笑了笑,放下水杯過去開門,門一開,正要歡迎老婆回來,就看到像失了魂的周兗寒,想著剛才陸萱給他打電話時那麼嚴肅的語氣,微微皺著眉,眼神詢問陸萱,怎麼回事?

陸萱能怎麼答?

周兗寒和衛衡進了書房,問起了十年前的事,也終於看到十年前衛衡發給他的那張照片。

那麼的恣意飛揚的夏一然。

是父母千嬌百寵的公主。

他想起來,夏一然的父母是十年前去世的,就在她生日後沒兩天。

十年前的那幾天,對他而言,是天翻地覆,他的秦語走了。

十年前的那幾天,對夏一然而言,是天崩地裂,失去了一切,父母,愛情,希望,人生。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

衛衡從來沒見過周兗寒這個樣子,比當年秦語出事還要頹廢,至少那時候還會憤怒,還會宣洩,不像現在,死氣沉沉地坐在沙發上,行將就木,仿佛哪怕下一秒要將他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讓他眼睛動一下,透著一股茫然的絕望。

這不由得讓衛衡心驚,周兗寒當年到底對夏一然做了什麼,竟叫他如此悔恨!

雖知周兗寒此刻的狀態,問這個問題實在不合時宜,可若不問清楚,也幫不了周兗寒解開這個心結,甚至是,會讓他自己也愈發良心不安。

於是,衛衡問了。

卻不如衛衡所料,他以為會坐到枯死的周兗寒卻有了反應。

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衛衡覺得太複雜,形容不出來,甚至覺得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瞭解。

然後,他聽周兗寒說,“我找人,輪女幹了她。”

就算是發小,就算是體諒秦語出事他一時激憤失了理智做了什麼,也最多是以為暴打一頓,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