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件拚接的針織衫,底下是細細的鉛筆褲,穿著單鞋,露出光潔的腳踝。臉上畫著濃妝,有些花了。
程如墨看她一眼,淡淡介紹說:「這是我表妹,嚴子月。」
嚴子月這才瞧見齊簡堂和陸岐然的詳細模樣,立即甜甜一笑,朝陸岐然伸出手說:「我是嚴子月,不知道怎麼稱呼?」
陸岐然和齊簡堂、程如墨二人站得有幾分距離,右手插在衣袋裡,夜色中身形挺拔,宛如一株孤直的樹;眉目也沉靜,甚有幾分冷肅。他低頭瞥了一眼,伸出手輕輕一握,「陸岐然。」
「你就是陸岐然?」嚴子月幾分驚歎,「名字好聽,人也長得帥,」她轉頭看向程如墨,「姐,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有這麼帥的客戶?我就這麼潦草出來了,多失禮啊。」
程如墨冷淡說:「我客戶還有相貌奇醜的,是不是也要告訴你。」
齊簡堂笑說:「嚴美女,你怎麼不過來跟我握手,我可是你表姐的頂頭上司。」
嚴子月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對不起啊。」
程如墨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嚴子月,「給你,早點回學校吧。」
嚴子月將袋子接過來,打開看一眼,又滿意地合上,抬眼望了望停在齊簡堂身旁的一輛奧迪,問:「方不方便讓我打個便車,我在江城藝術學院。」
齊簡堂沉吟,江城藝術學院並不順路,但拒絕也不合適。
「齊總不用管她,讓她自己回去。」程如墨冷冷說。
嚴子月眨了眨眼,微微偏頭看著程如墨,「姐,你真打算讓我一個人回去?」
程如墨臉色霎時一沉,緊抿著嘴,大步走到車門邊。
陸岐然瞥了嚴子月一眼,後者嘴角噙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
嚴子月坐副駕駛,陸岐然和程如墨坐後麵。一路上的程如墨都一言不發,唯獨嚴子月和齊簡堂唧唧碴喳說個不聽。
相比較於前排的熱鬧,後排全然低壓籠罩。
陸岐然微妙覺得,程如墨和她表妹之間,必然發生過什麼。一個克製隱忍,一個肆無忌憚。正常的表姐妹,不該是這種狀態。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段大家千萬不要誤會啊,這對表姐妹是很純潔的姐妹關係,和**百合沒有任何關係啊!
順便小開知道二八年華是指十六歲哈~齊簡堂故意那麼說的~⊙思⊙兔⊙在⊙線⊙閱⊙讀⊙
第7章 食髓知味(四)
到了江城藝術學院門口,齊簡堂停了車,嚴子月拉開車門揮了揮手裡的手機,「我給你打電話你可不能不接哦。」
齊簡堂笑,「我不敢不接。」
嚴子月走遠以後,程如墨望著前麵的後視鏡,「你們勾搭得倒快。」
齊簡堂打起方向盤轉彎,笑說:「美女給我號碼,我總不能不接受吧。」
「這孩子不是什麼好想與的人,我勸你別打她主意。況且她還有個剽悍的媽,你把她怎麼樣了,就等著後半輩子天天有人在公司樓下拉橫幅咒你出門被車撞回家被狗咬。」
齊簡堂猛笑,「看你這聲情並茂的,被狗咬過?」
程如墨神色怏怏,「跟被狗咬也差不多了。」
齊簡堂哈哈一笑,「我答應你,我決不主動找她。」
「你別玩文字遊戲,如果她主動來找你,你是不是就半推半就接受了?」
「程小姐,腿長在她身上,我有什麼本事限製她的人身自由。這話你是不是該去教育你的表妹?」
程如墨不說話了,自知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齊簡堂從後視鏡裡瞥她一眼,也不再說話。車裡三個人各懷心事,程如墨一直抱臂靜看著窗外;陸岐然眼角餘光打量著程如墨;齊簡堂目視前方,偶爾從後視鏡看一眼後座。
車到了程如墨家,程如墨下了車,往裡望了一眼,陸岐然也正靜靜看她。程如墨輕聲說:「再見」,合上車門,便轉身往樓裡走去。
齊簡堂在後麵喊她:「喂!就這麼走了?」
程如墨沒回頭,舉起手輕輕擺了擺。
很快她身影消失在夜色裡,齊簡堂重新發動車子,開往江城賓館。
駛出去一段,齊簡堂突然說:「陸先生和如墨是大學同班?」
陸岐然本是靠在椅背上,聽到齊簡堂問話,身體微微坐直了些,回答:「是。」
「她大學時候是什麼樣的?」
她大學時候是什麼樣的?
陸岐然一直覺得,回憶不是件多麼靠譜的事。因隔著漫長的時間,對當年確切的情況總是不免誇大。再說世殊時異,更不能以現在心情去分析當日情景。回憶這回事,總是太過主觀。而一旦主觀,就不免有失偏頗。
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想起些當年關於程如墨的細節。譬如有次下雨,她遲到了,推開門時外麵的冷空氣也一併湧進來。他坐在第一排,是以看得很清楚,她髮絲上沾著雨水,襯得眉目更有一種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