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參加同學聚會,她去把林苒推薦的那支口紅買下來了。後來飯桌上白蘇問她型號,她翻出來給她看,第二天再找卻不見了。因為白蘇說想去買支同樣的,她覺得膈應,心想丟了也就丟了,便沒在意。

程如墨將口紅慢慢旋出來,看著鏡子,往嘴唇上抹了一道。

顏色不老也不嫩,襯得她熬夜暗沉的臉色,多了一抹活力。

她看了自己片刻,麵無表情地抬手使勁抹掉。洗漱完以後,又將口紅捏進手中,默默站了片刻,扔進了廁所的垃圾桶裡。

程如墨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發現情況不妙:嗓子眼幹疼,鼻子也堵住了。

喝了杯淡鹽水,仍然覺得難受。她在屋子裡晃了一圈,找到一盒感冒沖劑,沖了一包服下了,然後去張羅午餐。

拉開冰箱看了半天,也隻能湊出西紅柿蛋湯和火腿黃瓜這兩個菜,冷藏室裡倒還有袋水餃。

程如墨打上火燒水,邊燒邊視察陸岐然的房子。

她一麵覺得這樣不好,畢竟算是這也算是陸岐然的**;一麵又難以克製自己窺探欲。最後自然是情感佔了上風。

她先從衣櫃看起,拉開櫃門,裡麵一水兒的黑白灰。

又拉開櫃子下麵的兩個抽屜,左邊一個裝著內褲,右邊一個裝著襪子。程如墨看了一眼就立即闔上了。

電腦桌旁邊的抽屜裡裝著雜物,充電器耳機之類。程如墨從裡麵發現一隻諾基亞的手機,試著開了開機,居然還是好的。

再就是些文件和各種的說明書,實在找不出別的什麼,自然更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

程如墨不信邪,最後去翻床邊的櫃子,果然翻出盒崗本的避孕套,用了三兩隻的樣子。

她暗笑自己無聊,將東西放回去,回廚房下餃子。

餃子是芹菜瘦肉的,程如墨本不愛吃芹菜,切碎了伴成餃子餡還能湊合。但今天咬了一口就覺得反胃,芹菜味兒隻往喉嚨裡沖。胃裡翻江倒海,她趴著水池乾嘔了會兒,心裡仍是不舒服。

又去燒水,打算煮番茄湯喝。

正盯著火,電話響起來了。

程如墨剛一接,齊簡堂就辟裏啪啦地教訓起來了:「讓你摘清責任,你倒好,不但不譴責他們擅自做主還上趕著去給人擦屁股。」

程如墨不說話。

「我相信你所以才讓你去開會,結果你幹了什麼?不拿自己的本事去跟人談條件,反而做低伏小委屈求全。程小姐,這事過錯不在我們啊,你錯過了最佳時機,知道現在公司有多被動嗎?李組長那老狐狸承你的情還好,要是他反咬一口,你這麼上趕著跟人解決就是坐實了我們心虛你懂不懂?」

程如墨正要說話,又覺得一陣反胃。

齊簡堂立即問她:「你怎麼了?」

「……噁心。」

「嘿你還嫌我噁心……」

「我不是說你,」程如墨忙說,「我感冒了,胃著涼了,昨晚熬到淩晨五點,有點難受。」

齊簡堂氣得沒脾氣了,「你說你圖什麼?還主動熬夜給人收拾爛攤子,我現在讓你加個班恨不得比求祖宗還難。」

「不圖什麼。」程如墨悶聲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想著陸岐然要升職了吧,不忍心害他吧?程如墨,你還真是愛拿公司資源去做順水人情啊。」

「我沒利用公司資源,是我自願的。」

「你不算公司資源啊?你現在生病了,要是耽誤了工作,誤工費該誰來付?」齊簡堂恨鐵不成鋼,「你要是內裡和表麵一樣惡聲惡氣,早就成大事了,該心軟的時候不心軟……」

「對不起。」

「算了,剩下的事我來解決,你後天回來吧。」

程如墨「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她在灶前站著,發了會兒呆,聽見水開的聲音了,方想起來番茄還沒切,立即手忙腳亂地去翻冰箱。

湯打出來,她喝了大半碗,隻覺得番茄酸溜溜的吃在嘴裡受用無比。她喝完湯將碗扔進水池了,有點累,打算在沙發上躺會兒再去洗。

這一躺卻又躺了兩三個小時,她頭仍是昏昏沉沉,喉嚨更疼了,鼻子更是堵得跟塊水泥一樣,成了擺設。

她給陸岐然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後聽見那邊鬧哄哄的,陸岐然聲音有些啞,聽起來極是疲累。

「醒了?」

「嗯,」程如墨從沙發上坐起來,「情況怎麼樣了?」

「我在攝影棚,快要拍完了,接下來導演剪完做後期就行,不出意外,六點能看到粗剪。」

「需要我過來嗎?」

「暫時不用,等樣片出來了你再過來吧。」

「你吃東西了嗎?」

「中午湊合吃了半盒盒飯……先不說了,那邊在喊我,等會兒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程如墨坐了會兒,仍然難受,又沒有睡意,看了會兒電視,有些百無聊賴。

最後她拿上鑰匙,回去賓館換了身衣服。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也沒等陸岐然打電話,去了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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