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道林是否有關?另外這件刺殺幾乎是迅速發生,那麼究竟是玄風觀的人聞風而動,還是另外有兇手隻是正巧趕上?我覺得,一定還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
秦衛羽也點了下頭:“總之,幸好及時救下了柳一才,也許可以從柳一才的口中知道什麼。啊,對了,大理……”秦衛羽將一塊黑色碎布平放在了桌案上,“這是方才清理現場的人送來的碎布,應該是您在與那名黑袍人打鬥時被您的刀刃割下的一塊,看樣子像是麻布,不知可以有什麼發現。”
唐玄伊接過布料,攤在手掌心仔細看了一會兒。
“這不是普通的麻布,而是苧麻。”唐玄伊說著,拇指輕輕撚了下布料,“苧麻是南方的作物,做出來要比大麻更加光滑,僅次於絲綢。”說著,又將料子放在鼻息下輕嗅了幾下,“料子上有些混合的香氣……大概有沉香、乳香、檀香、丁香等等的味道……”
唐玄伊眸子突然一動。
幾乎是同一時間,秦衛羽的眸底也閃過了一縷光暈。
“這幾位香氣……都是道教驅邪所用的香料!”秦衛羽大喜。
唐玄伊輕輕眯住右眼,不動聲色地又看向手上的布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話音落定,一名衛士前來,長揖後道:“大理,少卿,方才王少卿差人來傳話,說柳一才已經醒了,隨時可以提審!”
唐玄伊將黑布夾在綢緞冊子中,“告訴王少卿,我親自去問。”
第十七章 關係
不久後,唐玄伊與秦衛羽已經來到了柳一才所在的房間。
沈念七也在,正專注檢查著柳一才的傷勢。
王君平在門口迎人,而柳一才也已經從噩夢中驚醒。他麵色蒼白地靠在床邊,見唐玄伊來,幾番想要下床行禮,但因著傷口的劇痛,齜牙咧嘴了一番,終是作罷。不過縱是如此,柳一才還是忍不住偶爾瞥一眼坐在身側的沈念七,雙眼發著光,像是要看出水兒一樣。還刻意讓出了傷口,似是想讓念七多“看看”。
“沈博士,先出來一下。”
唐玄伊忽然開口,聲音急凍三尺,凍結了整個房間。
沈念七一臉茫然地對唐玄伊眨眨眼,看了眼柳一才,便扔下紗布溜溜達達跟著唐玄伊出了房門。
“什麼事,唐卿!”沈念七捋臂揎拳,準備迎接她唐卿的命令。
唐玄伊默默看著她,道:“沈博士可以去忙別的了。”
唐玄伊轉身,欲推門回去了。
一陣冷風吹過,沈念七愣在了那裡。
猛一晃神,念七突然回身握住了唐玄伊腰間的十三銙金,道:“誒,唐卿,等等!”
唐玄伊步子猛地一頓!
他稍垂眸,望向隻差一步就會被拽斷的金帶十三銙,半晌,重新關上門,很安靜地原路向後退了半步,側眸望向沈念七。
“還有什麼事,沈博士?”
沈念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然後說道:“唐卿,我有些事要確認,可能要向你請幾天假,出趟門。”
唐玄伊眉心微動,“出門,去哪兒?”他回過身。
“秘密。”沈念七用食指點了下自己的唇,閉眼搖搖頭。
唐玄伊隻冰冰冷冷地看著沈念七,見她眼神堅定,知多說無益。隻得說道:“那麼,快去快回。”
念七點點頭,對著唐玄伊揮揮手,轉身跑走了。
可人影剛入拐角,唐玄伊便迅速傾頭對一旁守衛的大理寺護衛說道:“暗中保護沈博士。”
大理寺衛士即刻應聲離開。
沒一會兒,唐玄伊便回到了柳一才的房間。
“接下來我問的話,希望你如實回答,這樣才能抓住傷你的人……明白嗎?”唐玄伊凝視柳一才,眼神中滑動著一絲銳利。
唐玄伊說著,重新關上了大門,然後坐到柳一才的床畔。
一瞬間氣氛的改變讓柳一才不由的有些緊張,吞下唾液,點點頭。
“隻要是大理問的,鄙人必當知無不言。”
“那麼,告訴我,你平時常去平康坊嗎?”
“平康坊?”柳一才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鄙人雖然官運不濟,但終究還是個讀書人,在官運亨通前,如何要去那種地方呢,正所謂玩物喪誌……”
站在一旁的王君平一見自家表弟又要開始信口開河,急忙低聲說:“誰問你官運了,大理問的是平康坊,說正題!”
唐玄伊輕揚手打斷王君平,“無妨,繼續說,想說什麼便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