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玉站在第一對玉雕前，看著那跪在地上，雙手端著茶碗的少年，問：“這是剛入門時候的你嗎？”
“對。”燕珣點頭，指著坐在椅子上的宋楚玉玉雕，說：“那時候師尊可好了，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暖意，徒兒那會就覺得，師尊是最好的人。”
聽燕珣這麼說，宋楚玉愣了愣，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向那玉雕。
隻見那玉雕垂著眼，嘴角明明並沒有什麼弧度，可整張臉瞧著卻是帶著笑意的。
宋楚玉在另一個世界看原著的時候，卻是沒有見過這一幕。
那個世界的那本書，對於燕珣是如何入門的，隻是寥寥幾筆帶過。
剛開局便已經是燕珣在天璣閣受苦的時候，中間屢次化解難題，到最後識破“宋楚玉”的詭計，殺了這個人。
原著中的燕珣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的師尊是被人掉了包，隻有重生後的燕珣，站在他身邊的燕珣才知道這一切。
“師尊，你在想什麼？”燕珣見宋楚玉有些走神，好奇地問。
宋楚玉心說你不是能聽到嗎，怎麼還問。
可一看向燕珣，宋楚玉又猜想，會不會是剛好沒有用窺心術。
宋楚玉總是給自家徒弟找各種理由。明明對方也許就是在哄騙他。
“沒什麼，隻是想到，你重生之前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宋楚玉沒去看燕珣，隻往前繼續走著，看向下一對玉雕。
這對玉雕，該是宋楚玉第一回 教燕珣用劍的時候。
小燕珣握著劍，動作瞧著還有些笨拙，而宋楚玉則是握著燕珣的手，嘴唇微張，似乎在與他說著什麼。
看著該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宋楚玉其實並不知道從前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他自己在現代社會待了許多年，早就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模樣。
就是熟悉這塊青白玉的千重月親眼見到宋楚玉，想也沒法看出這就是當年的宋楚玉。
燕珣聽到宋楚玉的問題，確實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略一猶豫，聳聳肩，有些無所謂地道：“不過是沒有師尊的苦日子罷了。”
“你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如果沒有我，你可能會更好。”宋楚玉總覺得自己於燕珣修行並無助益，甚至因為剛從現代社會回來不久，不熟悉這邊的一切，時常拖累燕珣。
燕珣瞪大了眼，瞧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三兩步跑上來，握著宋楚玉的手，說：“沒有師尊，那就沒有燕珣。”
“說得跟我生你養你似的，這麼比喻倒是不必。”宋楚玉失笑。
燕珣也沒管宋楚玉說什麼，隻一個勁地跟宋楚玉闡述自己是多離不開他。
甚至用了好多比喻。
什麼魚不能沒有水，我不能沒有你。
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甚至說到了最後，連什麼小情話都說了出來，直把宋楚玉說得耳朵尖紅紅的。
燕珣這還不肯罷休，想繼續說下去。
宋楚玉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麼說下去，他們二人得一直耗在這裏。
後邊的東西看不了，更別說回去睡午覺。
老年人，睡午覺是不能缺少的東西。
“師尊知道的，我們繼續往下看，看看你親手雕刻的玉雕，好不好？”宋楚玉覺得自己應該去帶幼兒園，他像個哄孩子的。
有宋楚玉開口說這話，燕珣倒也沒再糾結原本那個問題，隻跟著宋楚玉往下走，一點點與他解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不過，這些玉雕倒是有個斷層。
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時間段，宋楚玉隻看到眼前的玉雕突然變成了水牢的時候。
宋楚玉手上捏著寒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