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稟報的同時也是替侯爺問問葉珣的意思:說不說實話?
葉珣漫不經心地回複道:“真話挑著說就行。”
傍晚時分,大哥和三弟先後回府,客人也已經告辭,大管家親自找過來,請他去侯爺那兒吃晚飯。
第一次給皇帝看診,家人們什麼都沒問,現在估計多少有點繃不住。後天皇帝上朝,身體情況瞞不過那麼多雙“火眼金睛”,葉珣來到靖安侯正房,就順水推舟地透露了一點,“王爺們又是白忙活一場。”
原主三弟故意說給他二哥聽,“還好沒應承。”
話說靖安侯固然致仕,但在軍中依然頗有威望,遠不至於人走茶涼;靖安侯嫡長子,原主的大哥,不到五十便官至二品吏部侍郎;原主三弟倒是不顯山不露水,在兵部任職,卻是在油水極為豐厚的武庫司。
這樣的嶽家野心勃勃的齊王如何肯放棄?這幾年裏隨著皇帝愈發“怠於政事”且膝下無子,他明裏暗裏不知向靖安侯許諾過多少次“翌日”,靖安侯老狐狸隻是打太極,怎麼都不肯應下。
齊王惱火卻無奈,這才總打發齊王妃回娘家——齊王妃就是原主兄弟三個的小妹。話說齊王妃花了不少功夫終於撬動一塊磚,也就是說動了母親侯夫人。然而老太太還沒發力,隻露了幾分苗頭就讓侯爺親自斷了念想:侯夫人這條路根本走不通!
既然提起來,葉珣順便多說兩句,“齊王不成,容色再好也是注定暴斃的命。”
齊王心裏清楚極了,想坐上那把椅子,必得仰仗諸位嶽家。所以為了平衡嶽家們,他在後院耗費了太多精力和心血,又好死不死轉了好幾個彎搭上了貴妃。
貴妃身為竊運者,想要利益最大化,自然是掀翻整個王朝。隻不過目前距離逼瘋皇帝都有點遠,她對皇帝的兄弟……的氣運,自然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將來齊王氣運“莫名其妙”急劇消耗,偏生他短時間內又很難停止耕耘,結局……估計在皇帝有孩子之前就能看到。
家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原主三弟更是冷酷道:“安安生生當寡婦有什麼不好。”
葉珣笑得高深莫測,“齊王好說,閔王才難對付。”
閔王不像留在京城的齊王,他現在自己的封地,有人有錢有兵有糧。
原主大哥忽然道:“前陣子你大嫂進宮拜見兩位娘娘,賢妃娘娘不大自在沒說什麼。”
葉珣笑著接話,“她中毒昏頭到當著陛下的麵兒瞧不上我這個親爹。”
眾人起碼沉默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原主大哥才按了按額頭,“德妃娘娘傳話出來,說當年勸陛下放閔王就藩和留齊王在京的都是貴妃。”
葉珣全然不在意,“陛下病愈後能想不起貴妃的功勞?”
薑家父子三人交換了下眼神,各自心中都有了主意。
回到書房,小毛球才問,“他們是要全力助你當承恩公了?”
“薑家沒有接下齊王的橄欖枝,同樣他們也沒有在皇帝最孤立無援最狼狽的時候做純臣。”世家豪門都這樣,不輕易押注,“用我當緩衝再合適不過。看在救命之恩份兒上,皇帝也會讓我當個開心的外公。”
小毛球就提醒道:“珣珣你沒怎麼動用修士手段,謹防人家截胡。”
除了修複馬甲和緊急裝修破敗道觀,葉珣在這個時候都沒動用過靈氣。救治皇帝,靠的是知識降維碾壓;而那一手驚豔的射術,在這個世界不至於無人能相提並論。
小毛球明顯意有所指,葉珣把手裏的醫書往桌案上一放,“你這麼說我可不困了。”
卻說今晚皇帝又召了貴妃伴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