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信口雌黃會是什麼結果嗎?”宋時矜放下湯匙,單手托腮盯著她。
宮女連連磕頭:“奴婢知道,茲事體大,奴婢不敢撒謊。”
宋時矜勾唇,淡聲問:“你想要什麼?”
“奴婢……”宮女瞧瞧抬頭,飛快地掃了一眼宋時矜,又慌張垂下眼:“奴婢常被欺負,幾次都想一死了之,這次的事情是正巧撞上,所以奴婢才來試一試。”
“說重點。”宋時矜的指尖在桌麵輕扣。
宮女磕頭:“奴婢想留在永樂宮做灑掃宮女。”
雲霄顯然是沒能反應過來,宋時矜眨眼,沉默半晌:“既如此,那你便留著吧。”
得了話,宮女臉上是掩不住的興奮,幾番道謝後才慢慢退出殿外。
宋時矜的手指輕輕摩攃著另一隻手背,笑了聲:“安置好她,順便找個靠得住的太監盯著,查清楚這人的底細。”
雲霄應下。
正要退下時,她聽見宋時矜嘲諷道:“範柔安這個蠢貨。”
“……”
天色漸晚,宋時矜打算出宮回府。
剛坐上馬車,雲霄不明就裏的問:“殿下這是要放棄了?”
“放棄?”宋時矜抬起染了丹蔻的手指指自己,扯起嘴角問:“我是一個會放棄的人嗎?”
雲霄抬眼看她,老實搖頭:“不像。”
宋時矜想起今日揭發範柔安的那宮女,指尖微撚:“那宮女可查出什麼了?”
“她是個孤兒,入宮多年從未見過與誰交好。”雲霄稍稍抿了下唇,“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或許當真是範小姐呢。”
出了宮,馬車的速度稍稍快些,車簾上的流蘇來回晃動。
宋時矜挑起簾子往外看,篤定道:“以我的了解應該不會是她,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栽贓給她。”
說到此處,她又嗤笑:“這個蠢貨除了明麵上耍耍小心思,她還沒那種聰明勁兒使陰招。”
她在氣頭上也想過,或許是範柔安無意間偷聽來一手為之,可轉念再想,範柔安從不去練武場,她腦子裏頭灌的水比小心機還多。
雲霄雖不解,但還是唯宋時矜馬首是瞻般的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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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裏的黃昏光線黯淡,天邊更像是被籠了紗麵,霧蒙蒙的。
長街上行人二三,略顯寂寥。
平寧街容府裏,倒是熱鬧的緊。
容铖手握韁繩停在門口,翻身落地,將馬遞給迎來的小廝。
管家看著他聽見動靜腳步微頓,趕緊解釋道:“府上來人了,雲家夫人帶著三小姐前來做客。”
聞言,容铖不由得有些煩悶。
雲家最近同母親走的屬實有些近了,京中傳言四起,容铖再怎麼無動於衷也起了些躁意。
他抬手按按眉心,點點頭腳鋒一轉回了梧桐苑,房門緊閉,容铖幾步過去推門而入,慶俞緊隨其後。
進去後容铖解了大氅遞給慶俞,徑直坐在案前問:“查清楚了嗎?”
慶俞掛起衣裳,給他斟滿熱茶立即道:“昌州那邊毫無異動,探子遞來的消息說轉運使近來身子強健的很,公子,您查此人做什麼?”
容铖雙手交握抵住下巴,半天沒做聲。
叫人去查昌州,是因為他近日接連不斷的夢魘。
夢中不斷提醒他,三月昌州恐生異變。
容铖本是不願相信的,但到底事關江山社稷,皇上與範太後整日虛與委蛇,他在外頭不能不留心些。
此事查出的結果到底還是隨了他心中所想,而那夢境幾次三番出現,容铖沒辦法不在意。
如今近在咫尺能驗證那夢的,隻有二月初二祭禮——
姚皇後無端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