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铖的傳言,但他始終覺得不可信,可這時候聽宋時矜親口承認,他仍是有幾分摸不著頭腦。
都被拒絕了,竟還能不放棄。
這到底得有多喜歡。
摸摸下巴,宋陵郅沉吟道:“他哪裏好?”
“這種事兒不好說。”宋時矜把玩著玉獅子,似有若無的嘟囔了一句:“但他好像哪哪兒都長在了我喜歡的點子上。”
宋陵郅一想適才容铖的態度,故作猶豫道:“可你不覺得容铖對你無意嗎?”
“我知道啊。”宋時矜大方點頭,認真請求:“哥哥,給我三個月吧,三個月以後他一定會喜歡上我的,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哥哥說了算。”
聞言,宋陵郅了然:“欲擒故縱?”
“豈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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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那位皇貴妃姓年,如今被安置在瀅水嶺,此處是皇家莊頭,除了定居在此處的村民們,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宮裏的人。
少時她曾聽宋陵郅提起,皇貴妃同母後一樣,是位極其溫柔的人,他們也曾喚過一聲“年姨”。
正是因為她性情良順,宋時矜才不信,她會養出一個會弑父謀逆的兒子。
逆王篡位那年她六歲,因範太後入主中宮去看熱鬧,當夜逆王起兵,她被困在城牆角的草堆裏。宋時矜親眼所見,那位溫暖和煦的大哥喝下黑衣人遞給他的藥後,就如同體虛之人飲下鹿血酒,渾身都是血氣。
思及此,宋時矜吐出長氣。
“殿下,路程還遠,您歇會兒吧。”
雲霄身著窄袖騎馬服,頭發也被梳成單髻用一根木簪盤起。
車簾微微晃動,宋時矜單手撐著側頰朝出張望。
月色下,她神情淡然。
“雲霄,你說當年逆王篡位,會不會是有人安排而布了一場局。”宋時矜聲線輕柔,夾雜著些許歎息。
雲霄端坐:“可為什麼布局,沒有理由的。”
宋時矜失聲笑開,收回手臂往後靠了靠:“為了權利,為了那個位置。”
“這世上誰能抵擋得住皇位的誘惑呢,哥哥這條路,如今還沒邁進門檻呢。”宋時矜低聲喃喃,雙手環抱閉上眼,“得幫幫他啊,總不能讓我的哥哥太辛苦。”
朦朧月光籠罩著馬車周遭,路途顛簸。
與此同時,另一條小路的兩匹駿馬隨著他們的馬車緩緩往前而去。
剛過亥時,馬車在小路盡頭停下。
莊上一片漆黑,家家戶戶好像都已睡下。
宋時矜落地後抻個懶腰,帶著雲霄腳步輕緩的往看押皇貴妃的院子而去。
山頭安靜,雲霄上前敲門。
片刻後穿著玄色錦衣的暗衛打開門,將人迎進來:“殿下。”
“嗯,都安頓好了嗎?”宋時矜抬步往裏走。
暗衛低聲道:“是。”
“人在哪?”
帶著宋時矜走上台階,推開一扇門,暗衛道:“殿下請進。”
雲霄與暗衛在外,宋時矜聞著裏頭的氣味,腳步停頓後緩慢入內。
年氏背對著門口麵朝窗戶,她仰頭望著遠在天邊的月亮,屋子裏隻燃了幾盞煤油燈,這或許還是暗衛將那幾個看守的老嬤嬤打暈後特意點上的。
宋時矜走到她身後,盯著那抹削弱背影,隱忍道:“年姨。”
年氏無動於衷,宋時矜捏緊手指上前幾步,卻聽見了她嘴裏低低的歌聲。
陌生人的氣息湧動,年氏停了呢喃,僵硬地扭頭看向宋時矜。
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令宋時矜後退幾步,難以忍受的幹嘔起來,她捂著心口不斷往後退,年氏卻忽然起身摔倒在地抓住她的裙擺。
宋時矜站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年氏眼神空洞地喊叫:“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