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說,她人生有三次失策。
第一是穿越,那一切罪惡的源頭,還是魂穿嬰兒型,屬於重生的範疇。這直接導致了她上一世相親的第二十一次失敗,讓她在過去二十四年的相親經曆以百分之百失敗的告終。這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第二是沒有從小熱衷於進宮玩。前世看到的小說讓她有了珍愛生命,遠離宮廷的覺悟,冷不防還會走了穿越人入主後宮與古代人明爭暗鬥爭芳奪豔去爭一個男人的路子。後來她後悔了,在見到了三皇子夏凜之後,那悔恨的心情簡直是此恨綿綿無絕期。如此男子,怎能不先下手為強,如果從一開始就以彼此身份相識,到了現在,再怎麼說也混了個青梅竹馬。
如果前兩樣,算是時機不好,命數不好,那麼在那個豔陽高照春光明媚的午後,在那樣的情景下認識冷廷鈞此人,就是她人生的第三次失策,完全是由她自己造就的失策。
多年後,她猶自記得清楚,那原本是美好而平凡的一天,她帶著婢女阿笙,仍然以隱士高徒為民除害的身份出現在澄西湖畔,坐在悠然小築二樓最好的觀湖處,叫上一壺鐵觀音,賞著外頭大好春色,看著春心萌動的鳥兒們你撲翅來我歌唱。
自十二歲起,愛出門的性格已經讓寵溺她的老爹頭疼不已,然而最終隻是建議她,別以真實身份示人。她欣然應允,於是女扮男裝上陣,時不時帶著婢女阿莫對擾亂市井的地痞們一陣暴打,引來陣陣喝彩。過了兩三年,名聲鵲起,她漸漸感到京城雖大,這樣下去遲早被發現身份,於是重新以女裝示人,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那深閨裏的小姐到底長什麼樣。
所以現在,她仍然用隱士高徒的身份繼續招搖撞騙,不對,應該是為民除害的不平女俠。
“小姐,那個人好像有些眼熟。”阿笙望著窗外,帶著困惑開口。
秦宛如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澄西湖麵一片耀眼的金色,石橋上人群熙攘,乍一看去,並沒有什麼眼熟的人。而當她打算撤回目光時,一襲淡雅的藍衣身影掠入眼簾,她不由一愣,騰地一下站起來。
人群中,不知他正與誰在說什麼,時不時指著那邊的湖光山色,談笑風生。哪怕僅僅是一個側影,也已讓秦宛如的目光流連不已。
過了一刻。
“走。”隨著這個幹脆利落的字音,阿笙迷迷糊糊就跟著她下了樓。